他們實在是相處的時間太久了。
久到即使謝懷卿沒有點明到底是在說什麼事情,雲昭也能立刻反應過來謝懷卿說的是什麼事。
雲昭有了片刻停頓,隨後又語氣執拗的對謝懷卿說:“這不一樣。”
她去京郊縣丈量納戶,放任那些人的暗殺,是因為她確信有系統在,自己不會真的陷入危險。
可謝懷卿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謝懷卿繼續追問,語氣中帶著幾分銳利,“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因為我確定我自己不會真的有危險。”
雲昭語氣認真,神色也很認真,那雙眼睛就這麼看著謝懷卿,企圖讓他看到她眼中的確信和肯定。
“我也確定我不會真的有危險。”謝懷卿重複著雲昭的話,視線始終沒有從她身上挪開。
兩個人站在這裡僵持著,一時間好像連帶著空氣都在此刻凝滯住了。
最後,是雲昭先敗下陣來。
她別開頭沒有再去看他,語氣放緩,“那這次的事情,你是什麼打算?”
下毒這種事情,可大可小。
全看謝懷卿是想要單純拔除宮裡的奸細,還是想要連帶著把奸細背後的人也一起拔除掉。
謝懷卿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賣了一個關子,“你先答應我以後都不會再以身為餌,我就告訴你。”
雲昭知道她不答應的話,謝懷卿就不會告訴她。
“我答應。”雲昭又立刻補充一句,“你也要答應我,不以身為餌。”
雲昭可不想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又親眼看著謝懷卿走上故事線的老路。
“好。”謝懷卿輕輕把雲昭那攥著他衣服的手握在手中,唇角微勾,重新把話題帶回下毒的事情上,“那個想給我下毒的宮人,我已經找到了。”
“不過,比起直接處理了他,我更想拿他釣那背後的大魚。”
大魚……
雲昭沒有注意到謝懷卿的這些細微的舉動,滿腦子都是在想釣其背後大魚這件事的可行性。
雲昭想了想,問道:“你查到他是誰的人了?”
“還未。”謝懷卿微微搖頭,“他很謹慎,拿到毒藥後就沒有再給宮外的任何人聯絡過。”
雲昭聞言,又追問一句:“那拿到毒藥之前呢?”
只要有蹤跡,總能查到一點訊息。
有了線索,就不愁找不到人。
“那些和他聯絡的人都死了。”謝懷卿說道:“那些人全都是死侍,死後就一點訊息都查不到了。”
因為老皇帝的放縱,一些有底蘊的世家,在暗中養了一批死侍。
這些死侍被從小培養洗腦,對其主人擁有絕對的忠誠和服從。
而且,死侍全都是黑戶,戶部的戶籍上根本查不到他們的任何資訊。
線索到這裡,就算是徹底斷了。
“接下來,就需要阿樘和我聯合演一場戲了。”謝懷卿抬手,用拇指指腹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
這舉動有些過於親暱,讓雲昭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溫熱的觸感落在雲昭的臉頰上,讓她微微一愣。
雲昭覺得,現在謝懷卿距離她太近了。
只要一抬眸,雲昭甚至能夠清楚的看到謝懷卿眼中的自己。
雲昭抿了抿唇,暫時壓抑住心中的怪異,繼續和他商談正事,“怎麼演?”
謝懷卿湊到雲昭耳邊,低聲耳語了兩句。
雲昭聽到他的安排,神色微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