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裹著青銅鏽味鑽進段宇的衣領,他後頸的寒毛突然根根倒豎。遠處樹梢上倒懸的黑袍人正用指甲刮擦青銅鑑,刺耳聲響驚飛了最後幾隻傳訊紙鶴。"段兄當心!"楚風腰間佩劍嗡鳴出鞘,劍光劈開黑袍人周身翻湧的黑霧時竟迸出金石相撞的火星。靈婉袖中飛出的三枚玉符在半空碎成齏粉——那些黑霧竟在吞噬靈力。段宇指節抵著丹田處躁動的青銅鼎紋,掌心裡的冰凌花突然瘋長成半人高的晶簇。
他藉著晶簇遮掩,將兩粒赤紅色丹藥彈進楚風和靈婉手中:"含在舌下,別讓瘴氣入肺。"話音未落,黑袍人袖中竄出的九節鞭已纏住他腳踝。"神農鼎的宿主就這點本事?"沙啞嗓音像是被火燎過,黑袍人手腕翻轉間,青銅鑑突然映出萬千冤魂幻象。段宇感覺丹田裡的青銅鼎劇烈震顫,喉頭湧上的腥甜被他硬生生嚥下——那些冤魂竟在蠶食鼎身銘文。觀戰人群爆發出驚呼,天機閣長老的琉璃鏡突然炸裂:"那鞭子是噬魂蛟的脊骨煉的!"藥王谷的弟子們慌忙後退,他們懷中的冰封赤芍藥竟在黑袍人經過時迅速枯萎。段宇借勢騰空翻躍,被九節鞭扯碎的褲腳露出面板下流轉的青銅紋路。他指尖丹火突然轉成詭異的幽藍色,地面瘋長的冰凌花瞬間化作萬千冰針。楚風趁機揮出七道劍氣,那些裹挾著丹藥清香的劍風竟在黑霧中撕開缺口。"雕蟲小技。"黑袍人突然扯下面具,腐爛的半張臉上爬滿青銅色蠱蟲。觀戰的合歡宗女修突然慘叫,她們髮間的珠釵全部炸成粉末——原來那些首飾裡藏著追蹤符。段宇趁機將三滴精血抹在眉心,身後浮現的青銅鼎虛影將方圓十丈照得通明。靈婉突然甩出水袖纏住他手腕:"你的經脈承受不住!"她話音未落,段宇瞳孔已然變成熔金之色,暴漲的威壓竟讓最近的五毒教弟子口鼻滲血。"借姑娘一縷青絲。"段宇笑著扯斷靈婉半截髮帶,髮絲在丹火中凝成七根銀針。觀戰人群中的煉器宗師猛地站起身:"以情絲為引,這是上古煉情術!"黑袍人的九節鞭突然軟化如蛇,鞭梢噴出的毒霧幻化成猙獰鬼面。段宇不退反進,七根銀針帶著冰凌花的寒霜刺入鬼面七竅。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眾人看到青銅鼎虛影將毒霧盡數吸入,鼎身卻爬滿蛛網般的裂痕。"段兄背後!"楚風的驚呼被淹沒在青銅鑑的嗡鳴中。黑袍人竟瞬移至段宇身後,腐爛的手掌眼看就要拍中他後心。
千鈞一髮之際,段宇袖中突然飛出個玉葫蘆——正是他昨夜煉廢的避瘴丹。葫蘆炸開的瞬間,方圓十丈下起了翡翠色的藥雨。藥王谷長老激動得扯斷鬍鬚:"是百草淬!他在廢丹裡藏了百草淬!"沾到藥雨的黑袍人發出野獸般的嚎叫,面板下的蠱蟲紛紛爆體而出。段宇趁機將青銅鼎虛影收束成拳套,泛著金屬光澤的拳頭重重砸在青銅鑑上。震耳欲聾的鐘鳴聲中,觀戰者看到黑袍人面具徹底碎裂——那腐爛的半張臉竟與段宇有三分相似。"原來是你啊..."段宇抹去嘴角血跡,指尖丹火突然裹住從青銅鑑掉落的殘頁。殘頁在火焰中顯出血色地圖,某個被硃砂圈住的位置讓靈婉瞬間臉色煞白。黑袍人化作黑霧遁走前,段宇耳畔響起陰毒的低語:"你以為壓制得住?當青銅花開滿脊樑..."未盡的話語被楚風斬斷的劍氣攪碎,但段宇已經感覺到後頸有冰晶在蔓延。圍觀人群尚未從震撼中回神,段宇突然抓起楚風的劍割破手掌。鮮血滴在冰凌花上竟開出青銅色花苞,他大笑著將花苞拋向天際:"諸位不是想要冰魄赤芍?拿雪蟾蜍來換!"雷聲在天際翻滾,第一滴雨落在段宇眉心時,他看見青銅鼎的虛影在雨幕中漸漸凝實。靈婉扶住他發顫的手臂,觸到他面板時驚覺那溫度像燒紅的烙鐵。楚風正要開口,忽見段宇耳後閃過青銅色光暈——像極了鼎身上的銘文。段宇耳後青銅光暈驟然擴散至全身,丹田處的鼎紋突然發出熔岩流淌的嘶嘶聲。他踉蹌著撞碎身後晶簇,卻發現碎裂的冰碴在半空凝成青銅色星屑——那些被神秘力量侵蝕的冰凌花殘片,竟自發排列成防禦陣圖。"這玩意還挺講究對稱美。"段宇抹了把鼻血,故意用靴尖踢亂星屑陣圖。丹田裡翻湧的灼痛突然化作暖流,他這才驚覺每當自己胡鬧時,那股橫衝直撞的神秘力量就會變得溫順些。黑袍人腐爛的半張臉突然鼓起數十個膿包,爆開的蠱蟲屍體在青銅鑑表面拖出黏液痕跡。段宇趁機將三枚廢丹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嚷道:"請閣下嚐嚐糖醋蠱蟲味!"炸開的丹火裹著酸腐氣息,竟把青銅鑑照出半透明狀態。"段兄快看鼎耳!"楚風突然將佩劍插入地面。劍身映出的青銅鼎虛影正在發生異變,本該對稱的蟠螭紋竟在左耳處多出個缺口——正是昨夜段宇煉丹炸爐時磕壞的位置。段宇瞳孔猛地收縮,他終於摸到體內兩股力量糾纏的規律。每當自己做出違背常規的舉動,那神秘力量就會與青銅鼎產生奇妙共鳴。他故意倒轉丹火執行路線,掌心的幽藍火焰突然分裂成七股,如同醉酒般歪歪扭扭地纏上九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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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黑袍人袖中飛出十二盞青銅燈,燈芯竟是還在蠕動的蠱蟲。觀戰的五毒教長老突然慘叫:"那是本門的子母噬心蠱!"段宇卻笑得露出虎牙,他抓起靈婉被割斷的髮帶矇住眼睛:"楚兄報方位!"失去視覺的剎那,他清晰"看"到體內青銅鼎的裂痕正在吸收神秘力量,那些蛛網般的紋路竟在修復鼎身缺失的道紋。楚風揮出的劍氣撞在第三盞青銅燈上:"坎位三步!"段宇應聲翻滾,看似狼狽的驢打滾姿勢,卻恰好讓丹火燎到黑袍人衣襬。暗紫色的火焰中浮現出細小銘文,靈婉突然甩出水袖:"是南疆失傳的焚蠱咒!"黑袍人終於露出驚駭神色,腐爛麵皮下鑽出的蠱蟲瘋狂修補被丹火燒穿的防禦。段宇趁機咬破指尖,用血在胸口畫了個歪歪扭扭的鼎形圖案:"多謝老兄送來的補品。"他丹田處的青銅鼎突然發出吞嚥聲,那些被煉化的蠱蟲精魄竟化作修復鼎身的金漆。圍觀人群中突然響起玉罄清音,天機閣長老捧著破碎的琉璃鏡驚呼:"快看地面!"眾人低頭望去,發現段宇滴落的血珠正在青磚縫裡生根發芽,轉瞬間開滿青銅色的並蒂蓮。"以血養器,這是煉器師的大忌啊!"藥王谷弟子話音未落,段宇突然伸手揪住朵青銅蓮塞進嘴裡。清脆的咀嚼聲中,他周身暴漲的威壓竟在身後凝成實質化的鼎蓋。黑袍人突然扯斷脖頸處的青銅鏈,暗紅色符咒如活物般爬滿全身:"能逼我用血祭之術,你可以瞑目了。"他腐爛的半張臉迅速癒合,但新生的面板下分明湧動著青銅色液體。段宇後頸的冰晶突然炸開,他踉蹌著扶住楚風的劍才沒跌倒。靈婉甩出的水袖剛碰到他手腕就結滿冰碴:"你的體溫在急速下降!冷熱交替才夠勁嘛。"
段宇扯出個蒼白的笑容,瞳孔卻分裂成金銀雙色。他清晰地感覺到,體內兩股力量正在以脊椎為戰場展開拉鋸戰,而黑袍人血祭產生的詭異波動,意外激起了青銅鼎的狩獵本能。當第一滴青銅色液體從黑袍人指尖射出時,段宇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動作——他張開雙臂主動迎了上去。靈婉的驚叫卡在喉嚨裡,她看到那些腐蝕性液體在觸及段宇面板的瞬間,竟被吸進了後頸的鼎紋之中。"味道像醃過頭的糖蒜。"段宇舔著嘴角評價道,他背後的虛空突然浮現九尊青銅鼎虛影。觀戰者懷中的法器集體發出悲鳴,修為較低的修士直接跪倒在地——這是來自上古神器的威壓。黑袍人終於露出破綻,他脖頸處新生的面板突然皸裂。段宇指尖丹火化作鎖鏈纏上去時,聞到了熟悉的冰凌花香——正是三日前他替靈婉解毒時沾染的氣息。"原來那場刺殺..."段宇話音未落,黑袍人突然捏碎藏在掌心的骨珠。沖天而起的血霧中浮現萬千怨魂,它們哀嚎著組成某種古老禁陣。距離最近的合歡宗女修突然七竅流血,她們的靈力正被瘋狂抽取。"是噬靈血煞陣!"楚風揮劍斬斷襲向靈婉的怨魂觸手,"段兄快退!"段宇卻逆著血霧踏出禹步,他每步落下都會綻放青銅蓮花。當第七步踏在陣眼位置時,眾人聽到清脆的瓷器碎裂聲——他體內青銅鼎的裂痕竟蔓延到了現實空間。
"原來破綻在..."段宇突然露出恍然神色,但黑袍人癲狂的笑聲打斷了他的低語。血霧中緩緩站起的骷髏幻象,左眼眶裡跳動著與青銅鼎如出一轍的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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