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吃完飯的基爾正在揮劍鍛鍊劍術,消減白天積攢下來的負面心情。
他此時沒帶頭盔,只穿著盔甲。似乎是聽到了遠處樹林邊緣有響動,基爾耳朵動了動,他猛地收劍將頭轉向遠處發出響動的方向。
的確有聲音在遠處的黑暗中淅淅索索的傳來。
基爾一個蓄力跳上身旁舔血草的背部,直直的站在馬鞍上,將雙手呈舀水狀豎立在耳朵邊上。
“基爾?怎麼了?”
旁邊擦拭弩弓的血牙斯特也跟著站了起來,發聲詢問。
“噓!安靜安靜!那邊有聲音。”
有著手掌收集聲音的幫助,基爾終於聽到了前方聲音的真面目。
“小點聲,你¥想把那個該死的騎士給引過來嗎?”
“不就放個屁麼,你才是嘴裡嚷嚷個不停!把騎士引過來,咱們都得死在這晚上。”
“都閉嘴!息聲——,穿過商路這段開闊地就行了,大家手裡的繩子都抓緊了,別落下沒跟上。”
最後隨著一個沉悶的聲音開口,前方的黑暗中只剩下了灌木野草被踩踏擦過發出的沙沙聲。除此之外,偶爾還有金屬武器碰撞的小磕碰聲音。
基爾初聽時嚇了一跳,還以為那幫盜匪玩夜間偷襲的那一手呢,結果仔細聽了這些人說的話,還有聲音的移動方向,這才發現那幫盜匪是要在晚上穿過商路邊的開闊地,從商路右側的山林前往著火村子的商路左側。
“總之,不是來襲擊的就好。”
基爾跳下馬,將發現給血牙斯特說了,對方卻狠狠一揮手,建議道:“你晚上視力好,要不騎馬出去衝擊他們一波?”
此時大多數的人因為飲食營養不足,晚上視力都很差,只有吃得好的部分人能在晚上勉強視物。
當然,如果三位月神給面子的話,月光普照大地的晚上,一般人也能在野外活動。
不過今天不巧,不僅天上有云,而且只有一個月亮勉強是個弦月,月光並不夠普通人在山中晚上視物活動。
基爾聽了血牙斯特的建議後,稍微考慮一下就放棄了:“不行啊,這幫人如果再來一回將我引走的計策呢?白天時大家還能集結起來對抗盜匪,可夜裡再發生襲擊的話,就會跟上一回一樣,損失至少上百人了。”
聽到基爾說起了上一回的盜匪夜間襲擊,知曉到底死了多少難民民眾的血牙斯特,也息了心中給盜匪一個好看的想法。
“這樣,雖然我不會離開過夜的營地,但騎馬在營地外繞上幾圈,將盜匪驅趕開來倒是可以。斯特,你給巴塔爾教士說一聲,讓他那裡有個準備。”
“好的。”
給同伴交代完,基爾翻身上馬,然後對著不遠處幫他擦拭頭盔的一個手下武裝民眾喊道:“頭盔!扔過來!”
“大人接住了。”
那個民眾使勁用雙手將鋼製頭盔拋了過去,基爾單手接住後,先往頭上一扣,隨後將頸甲和頭盔連線在一起。同一時刻,負責照顧舔血草的馬伕也將戰馬的嚼子和韁繩上好,交到基爾手裡。
“別緊張各位,如有敵人來犯,迎接他們的只有死亡——”
喊出這一聲後,基爾駕馭戰馬讓過一個個擠滿民眾的營帳與火堆,來到營地外,與徹夜換班巡邏的武裝民眾們一起,警惕今夜可能出現的危險。
“頭兒糟了!那個騎士騎馬衝出來了!”
因為盜匪們處於無光的遠處,而難民營地裡遍佈照明取暖的火堆,所以站在營地裡是看不到外面任何東西的,一般人勉強看到營地周圍被火光照亮的一小圈範圍。而遠處的盜匪們,卻可以輕易的看到明亮的難民營地裡的一舉一動。
“什麼我糟了,會不會說話!大家各自都小心點,腳放快一些。相信我,那個傢伙不會追到林子裡來的,白天他就被咱們耍了一遍,他不太可能當晚就忘了這件事。”
外號叫‘鐵桶’的肥壯盜匪頭領走在趕路的盜匪隊伍中段,前面是他們這一幫人裡夜間視力最好的幾個傢伙,後面則是耳朵最靈的幾個傢伙。
前面的人帶路,後面的人聽著前面人的腳步聲,也不會在趕路中落下。
他一開口,周圍的盜匪們就鬆了口氣,下午的時候,埋伏騎士的疤面那夥人沒了訊息,大夥就大致對那個混在難民隊伍中的年輕騎士的實力有了判斷。
跟以前帶兵追捕他們的騎士領主實力差不多,都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對抗的。
盜匪們看了看難民營地的方向,的確看到一個騎著馬匹的身影並未朝他們衝過來,而是繞著難民營地護衛巡邏。
“看什麼看,都快走!快走!等回村子裡,我要剝了光頭那傢伙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