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吉身上雖然穿著盔甲和帶著各種武器,但他還是儘量將自己在積雪中行走時發出的各種響動都減小到最輕。
夜晚的積雪森林是非常安靜的,沒有蟲鳴鳥叫,樹葉隨風拍打,野獸沉悶吼叫。冬季剛下過雪的森林,讓趙吉感覺是他見過的最安靜的場所,在這種地方,哪怕是自己輕微的呼吸聲都讓他害怕傳到遠處被人聽見。
趙吉多想了。
其實他此時躡手躡腳的前行,已經是附近最安靜的一個了。
不遠處,那位吃了點人類的魔獸正不停的撞開低矮的樹木枝幹,一路幾乎直行的向著遠處熱鬧的盜匪營地爬去。
隨著吃下的人類屍體被他消化,它之前消耗一空的體力終於又再漸漸回來了。有了體力,它就能再度將身體內充盈的魔力使用起來,覆蓋在身體表面的迷霧正在一丁點一丁點的擴大變厚。
趙吉停住身子,將戴在頭上的狼頭斗篷兜帽摘下,然後將自己的頭盔轉動一個角度,凝神側耳聽著那在寂靜雪夜中無法隱藏的巨大物體移動聲音。
咂摸一下嘴巴,趙吉戴上兜帽,稍稍避開響動傳來的方位,避免自己跟魔獸撞個碰面。他繞了一個弧線,向著之前重物落地的地方緩步走去。
四周雖然一片漆黑,但常常趕夜路的趙吉自有能夠分辨方位的方法。這是他長時間在漆黑的遺蹟和夜晚對付怪物所得到的經驗。
而且他平時食物吃的夠好,營養充足,所以眼睛勉強在這個頭上陰雲密佈的雪夜中,還能看到些微的一些東西。
要是能夠打火把就好了,趙吉這麼想著。但打火把的話,說不定會把魔獸給吸引過來,雖說他大概猜出,那個魔獸是知道趙吉這個人類在哪裡的。
畢竟之前穿越高山風雪地區的時候,光靠眼睛耳朵,是根本無法找到趙吉的蹤跡的。可那個魔獸卻可以透過一種其他的方法知道趙吉的位置。
想來,那可能是源自那個魔獸蜘蛛樣子的那一份本領。
盜匪營地。
“哈哈,看我的,開!嘿,三個騎士!”一個身材肥壯的盜匪開啟他面前的骰子盅,裡面六面體的骰子朝上的不是表示數字的點,而是一個刻畫上去又填了血液增色的騎士形象。
旁邊的兩個參與賭局的盜匪面露難色,騎士雖然不大,但能一次搖出來三個一樣的形象,他們想贏,卻是困難。
一旁觀看的無事盜匪看到三個骰子都是騎士後,就興奮的嚷嚷著讓其他兩個盜匪將自己搖好的骰盅開啟。
“快開!”
“快開!讓我看看。”
一個圍觀的盜匪想要伸手將骰盅掀開,卻被參與賭局的盜匪一把推開:“別添亂!我開!”
他一個眼睛緊閉,但另一個眼睛則瞪個溜圓,直直的盯著骰盅下的結果。
然後,周圍一片噓聲。“一個貴族,兩個農民。還行,但差了差了。你輸了啊。”有盜匪咧著嘴嘲笑道。
這個盜匪拍了一下額頭,然後轉頭盯著最後還未開骰盅的另一個盜匪:“你也開,別輸給他,我可是將兩回行動的收穫都給壓上去了。”
最後一個盜匪也很緊張,他用手使勁的搓著下巴上的鬍子,用這種小動作來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對面的那個肥壯盜匪兩臂抱胸,微昂著頭,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
能贏三騎士的結果不多,單個隨機出現的其他結果都不行,出現一對貴族帶神官的結果才能壓過三騎士的結果。而另外如果出現三個農民或者三個士兵,三個魔法師,三個神官。都不是三個騎士的對手。
除非是同樣小機率的三騎士打平,或者出現三個貴族的結果大勝。
但這種能在賭局中出現的機率實在是太小了,這位盜匪多年都很少碰見,就算是碰見了,多半也沒有很大的押注在賭局中。
這一回,對面的那個賭鬼盜匪竟然壓上了不少錢幣在賭局裡,而他這邊,也非常小機率的搖出了一個三騎士的結果。
嘿,真是神明保佑啊。
想到這裡,這位身材肥壯的盜匪嘿嘿的笑了起來。
周圍的無事盜匪都湊了過來,又是給他捏肩的,又是給他捶背的,都是想要從他這裡蹭一點運氣的撲街傢伙。
最後一個盜匪被其他人拿連綿不絕的話語吵得不行,一口氣將壓在骰盅上的手提起,將掩蓋在骰盅下的骰子露了出來。
小小木桌上最後顯露的結果是兩個貴族形象,一個神官形象。
他的表情從不安到狂喜只用了一瞬間:“哈哈!我贏了!我贏了!我贏了!”
他大叫起來,本來湊在肥壯盜匪身邊的盜匪們都一股腦的湊到了這個盜匪的身邊,吹捧的話語那是張口就來,讓贏了賭局的盜匪嘴都樂的合攏不上。
旁邊參與賭局的另一個盜匪雖然還是輸了過冬前兩回劫道分到的錢款,但錢款沒輸到對面那個肥壯的盜匪身上,他就勉強還能接受得過去。
此時這個盜匪一臉嘲諷的將壓在賭桌中間的錢袋撥拉到贏了賭局的盜匪座位前面,動作全程慢慢展示給對面的肥壯盜匪,那樣苦中作樂的樣子真是欠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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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壯盜匪本來得意的表情從剛才就凝固在了臉上。他微微抽動嘴角的肌肉,從嘴裡勉強擠出了幾句嘴硬的恭喜話。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在許多種可能的結果中,對面那個傢伙真的是搖出了一個通殺他三騎士的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