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提起精神向肯德爾男爵問了好,隨後便安靜下來。
男爵與騎士三人也並未將話題放在基爾身上,他們簡單寒暄一下,隨後男爵就聽取著魯米騎士的彙報。
“大人,民兵們已經做好了隨時出發的準備。現在可以出發了,如果今夜打起火把行軍的話,今天半夜就能到達冰汛關。如果不夜間行軍的話,明日中午也會到達。”
肯德爾男爵點點頭:“儘早過去吧,我提前已經讓人在冰汛關進行了安排,今夜民兵們可以在冰汛關外簡單休息一下,明天出了郡後,再轉為正式行軍。”
他用帶著手套的手輕輕在下巴修剪整齊的鬍子上撥弄了一下:“正好讓那些人看看,如果我想的話,當天出發,當天就能拿下冰汛關。”
男爵的話,直接讓兩位騎士笑了起來。
不過基爾沒搞明白他們說的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拿下冰汛關?那裡不是肯德爾郡的管轄範圍嗎?
但他記得克勞騎士讓他不要說話的囑託,所以他只是聽著,並未插話。
三人說完話,就依次轉身走了出去。
克勞騎士帶著基爾,出帳篷後上馬,然後在民兵營地裡騎馬轉了起來。基爾看到,克勞騎士將此次隨行出發的城鎮衛兵們叫上,快速組成一隊,然後隨意的點了兩隊民兵,幾十人就這麼脫離了大隊人馬,先一步向下走出,來到了城外前幾日被洪水肆虐過的田地上。
城外,哪怕民兵們這幾日堵在城外紮營,這邊農戶們也沒有耽擱種地。
在農神教會的帶領下,農戶們男的牽著耕牛,用犁將肥沃的淤泥與底下的溼潤泥土進行翻耕混合,而女性則幫助著教士們將各家的田地劃分開來。
一些深埋的石條沒能被洪水沖走,這些石條就成了大片地區的區分條件,再借著粗劃分開的田地,各家各戶再從大片地裡選出自己家所擁有的合法田地大小。
這個時候,農婦們就會為了爭搶離城近的田地爭吵起來,推搡咒罵持續發生,誰的氣勢更足,這時候就能爭搶到離城更近的地方。
如果不會打起來,農神教士們不會摻和進這種事情中,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掉份了。
當然,出現爭執時,教士們只會維護信仰農神的教徒,不信神的,自然就只能面對抱團的農戶與教士,自覺的選個偏遠的田地自己去耕種。
經過了幾日,洪水肆虐過的地面已經逐漸可以行路了,原本的道路都被淤泥給淹沒,但好在道路兩旁都種有根系發達的樹木,這才能讓人一眼看出原本的道路在哪裡。
而肯德爾郡也有基爾不知道的法令,洪水肆虐後,道路上的肥沃淤泥屬於人人可取的天賜之物,以耕種為業的農戶們可以隨意取用。
其實就是政務所省了一筆清理道路淤泥的花費罷了。
農戶們自然也搶著將這些免費的東西提前收走,直接用木桶和鏟子,將道路兩旁樹木之內的淤泥搬運到自家田地上去。
“騎士大人,咱們這是去哪?怎麼不跟大部隊一起走。”基爾騎馬跟著打頭的克勞騎士,此時在兩人身後,徒步的城鎮衛兵與民兵們都走路跟著,而兩人也騎馬慢慢的走著。
“咱們是先鋒,探路。少數最精銳的隊伍走在隊伍主體前面半天,為後方的隊伍主體與後勤提供行軍偵查。”
克勞騎士悠閒的騎在馬上,給基爾解釋起來。
“咱們二十多名城鎮衛兵和兩小隊民兵走在前頭,提前判斷道路情況,橋樑情況,甚至還有確定大部隊每日紮營的地點。不過與一路行軍路過的城鎮與貴族們商談借道行軍的事情不需要咱們去辦,男爵冬天的時候已經派人將事情大致辦好了。”
“大致?”
克勞騎士尷尬輕咳一聲:“大致就是大致,用腦子想想,一路穿行過其他貴族的領地,並非全部貴族們會喜歡一直數百人的隊伍一路穿行過他們的領地,哪怕咱們走的是繁忙的主幹商道。”
他點點身後的民兵:“你應該意識到了,級別較低的貴族們並沒有正式的常備軍隊,頂多根肯德爾城一樣,有一支一兩百人的維持主要城鎮的衛兵之類的部隊,在其他地方,村鎮,聚落,甚至人口較少的城市,都不一定能抵禦住這種程度的數百民兵進攻。”
他輕笑了一聲:“基爾,你之後就明白了,不是每個地方都跟肯德爾郡一樣,也並不是每個領主都跟肯德爾男爵家族一樣。發展?呵呵,那東西哪裡有他們收到手裡的錢幣重要呢?”
“我在軍隊中服役的這些年,整個王國都走遍了。愚昧、落後、排外、狹隘、蠢笨、短視、悽苦、壓迫、饑饉、貧窮、殘忍。這些東西才是廣泛的,遍佈整個王國的。散落在鄉野間的村子裡,不是人人開心自在。其他地方的城市,哪怕光鮮亮麗,也與汙穢遍地的真正貧民區比鄰。”
“呵,肯德爾人平民總是自嘲自己居住的地方為貧民區,他們那裡哪裡貧民了?其他城市有錢人也住不上他們那種乾淨安全的好房子。”說道這裡,克勞騎士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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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基爾:“我不多說了,年輕人,你自己用你的眼睛去看。”
“我明白了,騎士大人。”基爾回應一聲。
但他卻只聽到了克勞騎士小聲的自言自語:“你明白個頭。”
“所以,咱們這幾十人會走在前面開路,而魯米則會帶著大部隊跟在咱們後面。這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出發了。男爵則會帶著人領著後勤隊伍,食物、物資、裝備、錢財等等,都在後勤裡。”
就在基爾等人出發後不久,魯米騎士便召集眾民兵,排成隊伍,沿著道路出發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