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淅淅索索的將衣服穿上,但只是穿了一身寬鬆的麻布衣服,並未穿上鐵甲的內甲,就這麼隨便找條繩子將同樣寬鬆的褲子一綁,赤著腳就爬出了帳篷。
“看好帳篷。”
基爾轉身交代一句,卻是說給兩把靈性武器的。
雙手斧在帳篷支柱的掛鉤上晃了晃,表示知道。而長劍獵殺則用本體摩擦了一下劍鞘,發出短促的摩擦聲,也表示知道了。
走出帳篷,基爾赤著腳踩在略顯冰涼的土磚之上走動。
這種簡單燒製的土磚只是用泥土混合著結實的草莖在草木燃料中簡單燒製出來的,強度有限,也不知道本地人是如何用它們將這個規模的地下建築修建出來的。
基爾想來,他們肯定是畫了大量的時間與人力修的這些東西。最開始可能只是一間避難的丘陵洞窟,隨後便發覺這樣可以抵禦周圍的怪物,便有可能從上向下挖掘,挖到哪裡,村子就延伸到哪裡。
他在走向克勞騎士的營帳時,有了一個搞笑的想法,如果直接沿著商路在草原地表下挖掘出一條完全不被鷹身人怪騷擾的通道,那或許這裡的所有人都能擺脫怪物的侵襲。
“雙向二車道的最好。來往都能同時走動。哈,而各個村子就是高速休息站了。”
基爾笑著搖搖頭,來到了騎士的營帳門口。
“基爾?進來吧。”
克勞騎士的聲音傳出來,旁邊營帳門口的那位親衛友好的給基爾掀起厚重的布簾,示意基爾進入。
走進去,便能看到克勞騎士正靠坐在一個椅子上,翹著腿正在一個書本上不斷寫著什麼。
“這麼晚了,卡爾說你找我有事?是關於白天時戰鬥的事情吧?稍等一下,我得將一些戰鬥上的體會心得記錄下來,這些想法和靈感稍縱即逝,遠不是平日熱身訓練能收穫的東西。”
說著,克勞騎士沒管基爾,精神都放在手裡的墨水羽毛筆上,想一下,才寫上一段話。
基爾好奇的想要看看克勞騎士都寫了什麼,但克勞騎士擺動書本,不讓基爾觀看。
“你這個小子,要不是我在教你騎士訓練,你這樣是要捱打的知道嗎?”
克勞騎士笑罵了一句,但還是不讓基爾觀看,他指了指旁邊的一把木椅,沒說什麼,但基爾知道自己該老老實實的坐在那張椅子上等候。
聳聳肩,基爾將木椅搬來,坐在克勞騎士的對面,就這麼靜靜的等著。
騎士用筆在書本上沙沙寫作的細微聲音,還有一旁較暗的油燈上細微的噼啪聲,讓一切都變得格外安靜。
安全,寧靜。
不知怎麼的,基爾就放鬆了下來,他用手撐著頭,閉上了眼睛,緩慢的呼吸著。
身體內的生命能量清晰的被他的意識所感知到,它們不是很活躍,隨著身體各處的血液流動,生命能量也隨之到處移動。
心中一動,身體內的農神神力也清晰的被感知到。它們與生命能量不同,雖然也是全身都遍佈,但身體各處的都是極少一部分,絕大部分都聚集在身體軀幹上的一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發芽種子上。
透過與他手腕上的一個木製手鐲互動,農神的神力總量還在以極微弱的速度在增長。
真的是極微弱,甚至不如他的長劍獵殺劍柄與劍鞘上自然放射的農神神力。
而他的胸口上,掛著的一個小木雕則一轉之前的木頭樣子,此時卻一片漆黑,基爾睜開眼睛,將其從胸口掏出,拿在眼前接著油燈的光亮打量著。
這東西跟燒黑了一樣,但用手搓動一下,手指上卻沒有一丁點碳粉,而且木雕表面油滑,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把玩很久的樣子。
或許,這才是這東西的真實樣子。那位被他打敗的弓手,許多年依靠這個東西與鳥類神明聯絡,這東西既是他的制約,卻也是讓那位弓手變得特殊的能力來源。
想必對那人是最重要的物件了。
或許還不只是一個普通的物件。
基爾打量著這個鳥類木雕,突然有種感覺,不僅僅是他在打量對方,對方似乎也在透過這個木雕的鳥頭在打量著他。
因為之前是將神明氣著了,將他趕了出來,所以此時仔細打量木雕上的鳥頭,基爾覺得這一雙烏黑髮亮的木頭雙眼裡,還有著不小的氣憤情緒。
基爾嘴角翹起,有個壞點子。
他用手指在嘴巴里轉了轉,沾染了一指頭口水,隨後慢慢的往這個木雕的鳥頭上靠近。
有趣的地方來了,鳥頭雙眼中氣憤的情緒驟然變的極大,而且整個木雕還在微微震動,似乎想要逃出基爾的魔爪。
但他左手微微用力,這個木雕就逃脫不了。
很快,鳥眼中的憤怒情緒變化為了悲憤,又在手指即將接觸的一刻變為了求饒。
“嘿嘿嘿。”
基爾不自覺的怪笑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