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好奇對方的話:“伯爵大人?栗子臉?”
邋遢的男子一拍腦袋,反應過來:“不是西部行省的伯爵大人,是我們南部行省的伯爵大人,那位尊貴的大人有著精銳的軍隊,如果他肯出手,一定能將侵略我們領土的南邊軍隊打退的。”
“那什麼栗子臉呢?這又是什麼東西?”
基爾跳下馬匹,從口袋中摸出一枚鐵幣扔給對方。
對方雖然消瘦邋遢,但接住錢幣的動作卻準確無比,或許人人都能在接錢的時候動作準確無比?
“呃,栗子臉是那些該死的吃了敗仗計程車兵們說的。跟我們打仗的南邊王國士兵,每一個人臉龐都跟秋天撥開的栗子一樣,棕紅棕紅的。”
血牙斯特輕笑一聲,也從馬背上跳下來發問:“你沒見過南邊王國的軍隊,又相信那些敗軍說的話。可笑,你們又是因為什麼逃難到這裡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那些潰敗的軍隊洗劫了你們村子,然後裹挾著你們一路逃到這裡對吧?”
血牙斯特這話一說,這人便臉色難看,緊握著拳頭,嘴裡逼逼賴賴兩句:“都怪我們信了他們中自家村子的年輕人的話,放他們進來,要不然不會這樣的。不會這樣的。”
基爾看著這人在那裡陷入自怨自艾後,便跟血牙斯特一起扯著馬匹走向村子。
“去年他們就來了麼?”
基爾問向斯特。
點點頭,血牙斯特確認:“去年聽說南邊的邊境貴族們打了一場大敗仗。數萬軍隊都潰散敗逃了。結果不僅沒能拿下敵人,連邊境大片土地都給丟了。”
“更不僅如此,聽說潰敗的軍隊逃回南部行省各地,結果許多村子都被那些從戰場上下來的惡鬼給吞噬了,裹挾著大量人口又一路逃到了這裡。”
血牙斯特聳聳肩:“這裡算是卡文領北部了,各個村莊都有不少的逃難難民,你可以想象更南邊是什麼樣子。聽說行省關口那裡難民更多,弄的亂糟糟的。還好當初從關口那裡進來我們這裡時,所有人的武器都給收繳了,不然想想難民中混有多少潰軍敗將,他們要給這裡帶來多少麻煩和混亂啊。”
兩人說著話,便路過村口外的大片難民窩棚,這裡氣味難聞,似乎許多人失去了管理後,自家的糞便便直接倒在破爛屋子周圍,根本沒人組織將糞便收集處理或者傾倒進挨著村子的河流下游。
基爾他們兩個捏著鼻子,快步跨過這裡,但還是被大量小孩子給圍住了。
“大爺,賞點吃的吧。”
有瘦弱的小孩子在家人的竄說下,隔著兩人老遠便跪在街道邊上,低著頭高舉空著的雙手,祈求基爾這兩個外來人賞點吃的。
十多號小孩子跪成一列,帶給人的感覺自是不言而寓的。
基爾立即就像從馬匹揹著的口袋中取出準備的儲備乾糧,送給他們一些,讓那些瘦弱的小手不至於就這麼一直舉著。
但血牙斯特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管不過來的。給再多吃的都管不過來的。”
“說的沒錯,兩位大人,那點吃的頂什麼用。我年輕,有點力氣,僱我幹活吧!不要工錢,只需給我提供五個人能吃飽的食物就可以。”
立即有瘦弱的少年結伴擋在跟前,拍著自己的胸脯毛遂自薦自己。
基爾看著這些不到他胸口高的少年,還有腿腳比他手腕粗不到哪裡去的身板,失望的搖了搖頭。
血牙斯特驅趕了一下他們:“都走開,都走開。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麼,就讓我們僱傭你們,我們是去南邊打仗的,打仗懂嗎?就是把人劈開,數百上千人互相這麼做,這就是打仗。”
血牙斯特的話將少年們嚇住了。
其實一說他們是去南邊打仗的,這些少年就有了退縮的意思。孩子們雖小,但大都知道他們為何去年之前還好好的,去年就被那些拿著武器的人裹挾著逃難到了這裡。
還不是因為南邊打仗打輸了的原因麼。
因此血牙斯特這麼一說,少年們就默默散去,蹲在街道邊上,跟那些年紀更小一些的,只能跪地祈求食物的小孩子們坐在一起。
基爾看了他們一陣,還是拿出了一些乾硬的麵包棒子,放在了道路邊上一塊還算乾淨的石頭上。
“哎,你這是做什麼。他們又不是沒有父母,他們自己的父母會想辦法養他們的。”
血牙斯特搖了搖頭,覺得這樣沒什麼用。
一經血牙斯特已提醒,基爾也想起來,這大白天道路邊上都是半大小子,他們的父母幹什麼去了。
“你們父母呢?”
孩子們圍攏在石頭邊上,爭搶基爾放上去的乾硬麵包。基爾想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將那比他們大腿還要粗的麵包條掰斷的?這東西可結實了,揮舞起來將人打昏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