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龍之勢乃成,此局,為必殺。
未想,擁古皇朝已到了風雨飄搖的境地,這皇朝看著亂象才起,還有機會,其實,已步入了膏肓。
“皇兒可有妙策?”老皇未知可否,目光微閃,彷彿電光劈斥,似是肯定,似是疑問,不經意間散發的一縷氣機壓得空氣沉重,古雍的呼吸困難。
“有!”古雍重重地點點頭,又道:“天下氣運因二人而變,由其而始,需由其而終,只需除盡兩人,天下將復歸擁古。”
“計將安出?”老皇再問。
“欲使敵滅亡,先使其瘋狂。彼等不自量力,蚍蜉撼樹,吾等何必憐惜,不外,是雷霆一擊罷了。”古雍因為激動而漲紅的面龐恢復了冷靜,一字一頓慢慢說來,語氣冷淡,殺氣四溢。
老皇扇了扇手,道:“如此,便由你負責吧。”
“是!”
古雍再次拜下,行了一禮,默默退了出去,待出了未央宮,才悄然舒了一口氣。
要在老皇面前不露怯,做出睨縱橫之態,對於古雍來說也非易事。
好在,古雍自認問對完成的還算完美,未讓他在老皇面前失了分。
這是一次問對,而非問策。
問對,君與臣問,是人君考教臣子的一種方式;問策,臣與君答,是人君請教臣子的方式。
一字之差,天地之別。
這天下,從來都是老皇的天下,擁古皇朝發生的一切大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要擁有皇古堪輿圖在手,天下間任何大事都逃不過老皇的眼睛,古雍不過是觀察了皇古堪輿圖片刻,便能剖析天下大局,定出雷霆一擊的計議,遑論執掌皇古堪輿圖不知多少年月的老皇?
老皇何必向古雍問策?
老皇放任無忌王,放任天下亂局,就是要讓天下異心者利令智昏,要他們自己跳出來,而後,施展雷霆一擊,將所有異心者一網打盡。
他自信,他有這個能力。
因為,他是擁古皇朝獨一無二的皇,鎮壓了整整一個時代,但有認為老皇老朽不堪的,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這天下,以後也將是老皇的天下,老皇便是如此霸氣。
古雍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老皇選出的一個執行人,未曾妄想老皇需要向他問策,進入未央宮後便緊守心湖,連老皇要將權利放給他時,也未露出猖獗之態。
“父皇依然如斯恐怖,我那可憐的二哥,以為父皇老朽,以為憑藉外戚的力量就能登上大寶之位,實在太天真了些。”
古雍嘴角帶起一絲邪魅的笑容,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眼見到雍王府的從官上前,整了整衣衫,收起笑容,被簇擁著,往皇宮外走出。
……
燕雀郡,皇都四上郡之一,處皇都以南二百里,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為皇都犄角,歷來都是兵家重鎮,燕府郡中,便駐紮著不下二十萬的皇朝大軍,世稱,燕雀軍。
穿過燕雀郡南門,滾滾浮華喧囂撲面而來,放眼望去,但見行人如潮,比肩繼踵,揮汗成雨,衣袂成雲,一眼竟望不到頭,小丫頭的神情立刻雀躍起來,大眼睛裡寫滿了我很感興趣幾個大字。
“老師,老師,你說這裡的東西有沒有人家沒吃過的?畢竟是天子腳下,若不見識一二,回到家鄉,人家定然說老師你白出了一趟門,依然是土包子一個。”
這丫頭,三句話中,總有一句是離不開吃的;一句,是換著法子來貶低蘇妄;最後一句,卻是掩蓋她自己想要玩鬧的真是目的。
說的,便如在為蘇妄著想似的,可體貼人了。
“話說,我是不是太寵著這丫頭了。”蘇妄神色微怔,露出一絲自作孽不可活的苦笑,拉起丫頭的小手,道:“不論見識亦或不見識,你總該跟在為師身邊的,若不然,來個油腔滑調的將你這小糊塗蟲騙走,為師到哪裡哭去?”
“人家哪有你說得那麼不堪?”小丫頭頓時不滿,使勁搖著蘇妄的手臂,做著不依,卻沒有將自己的小手抽出去。
但在他們師徒走過,城門洞裡,既有一個輕騎打馬而去,衣甲鮮紅,如火如花,鐵盔上插著一隻令旗,令旗迎風招展,如火如雲,畫著一隻展翅欲飛的紅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