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獸皇的雙爪便已探入了蘇妄的身前,指爪間但有嗤鳴氣刃不斷噴吐,若疾若閃,擊打得虛空嗡嗡震顫,彷彿在他的指爪之前,無有能阻擋的物體。
可惜,偏偏就有。
那是一道不知何時升起的三尺氣牆,彷彿最牢固的屏障,擋在了獸皇與蘇妄中間,任憑獸皇指力犀利,能切金斷玉,碎石如糜,也奈何不得這堵氣牆。
一股綿長而雄厚的勁力纏上了獸皇的兩爪,若吸若彈,瞬息間震動千百次,卻將獸皇指尖的力量消弭。
“嗯?”察覺到這堵氣牆的難纏,獸皇心中陡然一驚,忽然有種劇烈的危機感從心間爆發,急忙化爪為掌,重重得拍在氣牆上,借力彈射而起。
但已然來不及了。
“嘭!”
彷彿是被他一掌拍散,又彷彿是觸動了某種預機,三尺氣牆猝然爆碎開來,分化為無數的劍氣,猶若千萬道飛針,瞬間暴沸,飛射而出,齊齊向獸皇撲了過去。
危急關頭,獸皇兩手突地一合,再又猛然撕開,宛若扯裂了蒼穹,便將身前三尺內的所有事物全部扯裂了開,也包括了身前的萬千劍氣。
但他扯裂了身前,卻忘記了身後。
一道瑩瑩細微的小劍忽地穿射而回,從獸皇的後心穿透而過,一個急停,停在了他的胸口。
淡淡的瑩光在小劍的劍身上流轉著,微微毫縷,不染半點塵埃,袖珍而可愛,卻偏偏帶走了獸皇的生命。
“轟咚!”
但在這時,巨大的塵硝在蘇妄身前騰起,一塊塊磚石砸落大地,摔得骨斷筋折,塊塊崩零。
那是獸皇方才跳躍時,踩垮的門樓。
“是你不該來!”煙硝未散,蘇妄宛若悲憫一般看著被塵土掩蓋的獸皇的軀體,終究又嘆了一聲。
下手時他雖不曾心軟,但他還是感慨生命的卑微。
任你英雄一世,到死時,依然是黃土一捧。
“閣下這算是貓哭耗子麼?”煙硝漸漸散盡,但場中卻又多了兩人,卻做冷笑狀,漠然地注視著蘇妄。
一人黑衣黑袍,戴著一張鐵面,看不清容貌,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冷厲氣息;一個面容蒼老,著一身灰白的道袍,道髻間插著一隻枯枝,樸素至極,臉上帶著一種看破紅塵淡然,就如他漠然的眼神。
“刀皇,邪道人?”蘇妄並未回答他們的問題,反而問起了他們的身份,但他並未準備從兩人口中得到回答。
因為,他那淡淡冷笑的語氣根本就不是詢問,即如兩人嘲諷他一樣。
“那麼,蘇某殺獸皇時,你們又在幹什麼?”他這樣問著,卻字字誅心,直指三人間的勾心鬥角,暗藏禍心。
面容蒼老的邪道人忽然大笑了道:“這卻請閣下放心,我們不過是不同路而已。”
言下之意便是,他們與獸皇不同路,但他們倆卻是一路的,兩人已達成了聯合約定,要共取神劍山莊之寶。
蘇妄想要離間他們,卻是妄想?
至於獸皇,既然不同路,自然滾開些好,兩個和尚挑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的道理,兩人還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