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調查路開死因那天起,我就已經卷入進來了。途中走了很多彎路,也做過錯誤的判斷,害得珂姨染上冤案……所以,我必須負責到底!”
這話一出,我再無怨恨,反而更心疼了。伸出手輕撫著他那憔悴的臉龐,我淚眼朦朧的哽咽道:
“Chris,我已經不怪你了,真的。”
這一刻,全然忽略了自己對他又改了稱呼,同樣是出於本能的叫出那聲“Chris”。
因此這一刻,易凡也被感動了,握緊臉上我的手,他熱淚盈眶。
本該脫口而出溫柔又甜蜜的情話,海誓山盟之類云云,可偏偏這都不是冷都狼的絲帶兒。
“跟你無關。就算不是珂姨,不是你媽媽,該洗清的冤屈,我也一定要為她洗清。”
說到底,易凡是個真實的男人,趁虛而入去甜言蜜語的索愛,他沒那個天賦。
“……”此時我已不知該說什麼了。
深知他想捏著歡樂谷的施工權來制衡三大老狐狸,來保馬珂沒事。
可他是否知道,我很為他擔心?
一旦涉入,此去經年,何時才是盡頭?我又要在何處,苦等良人歸?
“夏落,第一次聽你叫我Chris,感覺真好……”易凡很動容,哽咽道,“我,我有個請求……”
他欲言又止,像是這個請求讓他很為難?
於是,我自作聰明的接話道:“是不是想我晚上勸勸邱風,把施工權拿過來?Chris,這件事我覺得……要不要再考慮考慮?我媽媽的案子也許還有別的解決辦法,實不相瞞,我找到施音音了,她也答應出庭作證了。昨晚我們……”
易凡打斷,急問道:“施音音在哪?”
我弱弱回答:“被裴愷帶走了。”
易凡愣了愣,繼而語氣陰冷而憤恨起來:“姓裴的又在要挾你,對嗎?”
“不!”我無力的搖搖頭,解釋道,“恰恰相反,這次多虧了他。而且,是我對不住他。”
易凡皺皺眉疑惑了:“怎麼回事?”
我嘆口氣,靠在床頭將昨晚的一切如實說出……
他聽完後,沉思了很久才開口。對施音音的陰謀和我的選擇沒發表任何意見,更不會去評價裴愷的反應,只因他心裡也起疑了:以施音音的內功做不了這樣的局,背後有“高人”指點。
和裴愷懷疑的目標不同,易凡認為“魔女的條件”是裴愷給夏落下套,試探夏落的心。當然了,作為易凡的角度,懷疑“幕後高人”是裴愷,這說得過去。
但此刻他不會向我捅破,他認為路寒說得對:夏落“家門落魄”之際,大家不宜再起矛盾了,否則只恐會把夏落壓垮,把她逼瘋。
而我卻期待著他能感動,能將我溫柔摟入懷,一邊愛撫,一邊輕聲問我:為什麼我選擇讓裴愷上“戰場”,而不是他易凡?夏落,你捨不得我對嗎?你的心我終於懂了……
可我再度失望了,易凡並沒有這樣做,而是真誠的說道:
“落落,其實我們不應把重點砝碼押在施音音身上。”
我不解:“為毛?”
“她腦子有病,有輕微的精神分裂。所以,她的證詞在法庭上的可信度不強。”
我恍然大悟……
對啊!為毛之前一直忽略了這點?
難怪從一開始易凡就把重點證人放在蘑菇頭身上,原來是對施音音的病情不好說開。
聽到這個“噩耗”,又想起昨晚施音音說過,蘑菇頭早已去了非洲,不覺中我又開始急了:
“那,那怎麼辦啊?這明天就要開庭了。”
“所以我們只有兩條路,要麼找到蘑菇頭;要麼……”易凡欲言又止,點根菸蹙眉沉思。
我追問:“說啊,要麼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