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眼瞎嗎?看不出來這是個石室!”白狐撇撇嘴,起身掐腰,瞧這屋子裡的擺設怎麼越看越礙眼呢?到處都紅彤彤的,這屋子的主人,是多稀罕紅色?
孟麟也發現了不對勁,揉著胸口,瞧著滿目詭異的紅色。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口水,疼得他只能繼續揉著胸口,“這是新房吧!”
白狐嘴角直抽抽,“少胡說,誰吃飽了撐的,給你丟人家新房?敢情人家是個太監,要你給傳宗接代,所以給你丟新房來了?少胡扯!”她瞧一眼這石室內的佈局,“說不定是什麼桃花陣之類的?”
在京城裡,孟麟倒是聰明至極。可到了江湖,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著實沒接觸過。你讓他出謀劃策,或者是爾虞我詐,他都能給你道出個所以然來。
可這次算怎麼回事?
桃花陣?書上倒是有所提及,可這怎麼看都不太相符啊!
再者,他扭頭望著身邊的白狐,總不至於是誰設個桃花陣,讓他們兩個——身上打個冷戰。惹上這樣的潑辣戶,非他所願。在他的潛意識裡,若要娶親,必要那女子溫柔賢淑,與自己趣味相投。可眼前這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處,還是免了吧!
驀地,天窗被人開啟,外頭傳來略顯蒼老的聲音,“小兔崽子們,都醒了?”
白狐仰頭,可頂上光線很亮,她只能眯起眼睛,看著那團黑影厲喝,“你到底是什麼人?關著我們到底所謂為何?我可告訴你,你若識趣就放了我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女娃娃好大的口氣,竟敢威脅我!”上面的聲音帶著少許憤怒,“我告訴你們,我天不怕地不怕,有本事你把牆拆了自己跑出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竟敢裝神弄鬼!”白狐切齒,“快放我們出去。”
倒是孟麟,還算理智,“敢問這位兄臺,我等到底何處得罪了你?你到底想怎樣?只管直說!我的那些隨從是不是也落在你的手裡?”
“這小兔崽子說話還挺和氣,臭丫頭,你小心這輩子嫁不出去當個老姑婆!”那人說話有些瘋癲,俄而帶著笑腔道,“你們沒得罪我,我就是挺中意你們這對小俏人兒的。你那些隨從的確都在我手裡,不過你放心,我暫時還沒玩夠,不會弄死他們。”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什麼叫中意?
“你到底想怎樣?”白狐大喊。
“不怎樣,給你們時間考慮,今兒個夜裡拜堂成親。”他這話一出口,白狐正仰著頭打算喊,當下被自己的口水嗆著,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傷勢加重,產生了幻聽。好端端的,怎麼就把自己的終身幸福給安排出去了?簡直莫名其妙。
孟麟當場懵逼,這綁票勒索的,要麼為錢要麼為權或者為了仇恨。可沒聽說過,綁了人,只為了亂點鴛鴦譜啊?這到底招惹了哪門子的紅鸞星?
頂上一聲響,天窗被當場關閉。
“都怪你,你說你長成這樣作甚?淨惹事!”白狐氣不打一處來,抓起桌案上的水果就拼命的啃,她又餓又渴,這會子只能先填飽肚子。吃飽了,才能有力氣周旋,才能活著走出去。
孟麟開始摸索石壁,東敲敲,西捶捶,搗鼓了半天最後一臉悻悻的坐在白狐身邊,“就不想說點什麼?”
白狐一口氣吃了好幾個果子,這才抬頭望著他,“等你搗鼓完了,就知道這是銅牆鐵壁,還用得著我說嗎?”
“你!”孟麟啞然。他告訴自己,現在絕對不能著急,必須得冷靜。這是個石室,仰頭望去像個天井,是故應該是在地底下。這石室密不透風,似乎只有上面的天窗可以出去。
猛然間,他面色微白,“如果這兒的空氣用完了,我們會不會被悶死?”
白狐當下一愣,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喂,外面有人嗎?你們是想把我們悶死在這裡嗎?”吃飽了果然氣力都不一樣,說話都中氣十足的。
孟麟揉著眉心,這女人怎麼這樣衝動?那蘇婉是個心思縝密的溫柔之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手下?武功是極高,可卻一根筋得厲害。
天窗被開啟,上頭的人發出低低的奸笑,“小妮子反應挺快啊!沒錯,這個石室裡的空氣,最多能支撐到亥時,你們要早做準備,不要讓我等太久。”
白狐扯著嗓子喊,“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那麼喜歡看人家成親,你自己去找個女人成親便是,何苦要牛不喝水強按頭?”
“我就喜歡看人家成雙成對的,你管得著嗎你?反正你們的命在你們自己手裡,機會我給了,成不成看你們自己。你若是覺得要寧死不屈,我也成全你!”那人笑得賊賊的。
孟麟道,“是不是我們真的成了親你就會放過我們?”
“成了親,入了洞房,我就還你們自由。”那人道。
“何以為信?”孟麟問。
那人笑了,“信不信你們都沒第二條路,不是嗎?”
也對,橫豎就這一條路。
四下沉默,天窗又被關上。白狐有些懊惱的坐下來,她行走江湖那麼多年,還沒遇見過有強迫別人成親洞房的怪人。江湖上似乎也沒有這樣一號人物吧?
她想了很久,都沒想出來,這人到底是誰?聽聲音,應該一把年紀了。但一把年紀了還做這樣無聊的事情,難免教人疑心。
白狐扭頭望著孟麟,不知這孟麟在想什麼。
“你有什麼法子?”白狐問。
“除了答應他,你還能怎樣?”孟麟揉著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