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好好想想,朕的立太子詔書很快就會下達。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當這個皇帝,至少目前,你給朕把這太子之位端起來。”皇帝冷了腔調。
容盈行禮,“兒臣遵旨!”
終究,容盈什麼都沒能說,就被趕出了御書房。
薑還是老的辣!
皇帝能推翻前朝能建立大祁,除了行軍打仗還得有一身的計謀,光靠拳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魏道德上前,忙不迭取出懷裡的藥盒子遞上,“皇上——”
輕嘆一聲,皇帝將染血的帕子丟給魏道德。
驚得魏道德撲通就跪在了地上,雙手顫抖的接著那染血的帕子,眸中滿是淚水,“皇上,去請御醫吧?老奴怕——”
“怕什麼?”皇帝一聲低冷,“不許宣御醫,此事不必讓外人知道了。若是你敢亂嚼舌頭,朕就讓你這搖搖晃晃的腦袋,從脖子上卸下來。懂嗎?”
魏道德跪在地上抹眼淚,“老奴遵旨。”
“這些時日你也吃了不少苦,朕躺著不能動,你跟老三做戲實在也是辛苦。來日,你若是要離開宮,朕也會應了你。”皇帝笑得有些倦怠。
魏道德泣淚,“老奴一輩子都伺候在皇上身邊,除了宮裡,老奴也無處可去。皇上,您可別趕老奴走啊!”
皇帝點了點頭,“就這點出息!”繼而情不自禁的笑了。
容盈揉著眉心出了宮,五月迎上前,“殿下如今是太子了?”
一聲長嘆,容盈點了頭,“推不掉,又不想擔著,可偏偏什麼法子都沒有。”
“那就擔著吧!”五月握緊了手中冷劍,“這大祁沒有比你更適合的人。”
容盈苦笑,“連你都這麼說,我以為你會明白我的心思。”
“殿下,明白是一回事,可是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大祁終究是要有人扛的,皇上——已經老了。”說最後那一句的時候,五月的聲音有些微微的暗啞。
皇帝,是不能觸及傷,是心裡某個黑暗角落的主宰。
容盈無奈的望著五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家吧!”事已至此,誰都沒有法子。
五月先是一怔,而後點了頭,默不作聲的跟在容盈身後。回家?心頭微微一暖,回家的感覺真好!心裡是感激的。
不過容景垣就沒那麼幸運,去了紅坊才知道,蘇婉已經走了。
“她不是受了傷?”容景垣怒目,“你們怎能放她走?如果出了好歹,該如何得了?”
如意凝眉,“婉兒姐姐自己要走,誰能攔得住?至於她為何要走,我想你比我們更清楚。”
容景垣微微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敢問沐王殿下,你是真的擔心婉兒姐姐,還是放不下對婉兒姐姐的責任?”如意問。
容景垣蹙眉,“有區別嗎?”
“對你而言沒有區別,但是對她而言,區別大不相同。”如意深吸一口氣,“女人之於男人,很大程度上可有可無。我見過不少男人,把女人當做附屬品,或者只是一種生育工具,利益的存在。可女人真正想要的,只是男人的愛,而不是憐惜憐憫。”
“沐王殿下,那時候您一無所有,婉兒姐姐還能追隨你前往南撫鎮,那只是因為她愛著你,所以不顧一切。可是現在她離開你,也是因為她愛著你。你若是真的動過心,那你現在就去追她。如果你只是出於一種責任,那我奉勸一句,你的出現只會讓她更受傷害。”
“還請沐王殿下,想清楚了自己想要的,再去付諸行動。當然,時間不能太久,誰都不可能留在原地等你太久。如意的話如果得罪殿下,還望殿下海涵。”
莫要因為責任而留守,只是因為心裡所想,而希望相伴一生。
容景垣站在馬邊兒上,握緊了馬韁沒有吭聲。
的確,這一路上都是蘇婉在幫著自己,不離不棄。他想過,除了自己的母親,只怕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女人願意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還會如此的相伴相隨。可他也明白,感激不是愛,也不是蘇婉想要的。
但是在聽聞蘇婉離開的那一瞬,他覺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從未想過,在這種情況下,她會突然離開自己。說好的,要等他回來接她。
“她有說過什麼嗎?”容景垣問。
如意搖頭,“她對你本無所求,何來的留言。”
“那她——”容景垣凝眉。
如意深吸一口氣,“婉兒姐姐不想連累你,如今你護主有功,必定大受封賞。婉兒姐姐的身份尷尬,而且她的腿——沐王殿下來日必定位居高閣,怎麼能留著一個雙腿不利於行的女人在身邊。難道你要婉兒姐姐看著你成親立妃,然後也跟在齊王府那樣,默不作聲的當你的側妃?如此一來,你跟齊王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