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日夜兼程。”黑狐瞧了白狐一眼,“以後紅坊,必須當心,不可再出現像今日這樣的事情。這些人都是我精心挑選的,你放心的用。”語罷,與蘇婉走到僻靜處,將貼身隨帶的書信遞給蘇婉,“主子吩咐,必須親自交到你的手裡。”
蘇婉接過,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
“我不能耽擱太久,京中不太平,這裡只能靠你自己。京城離得太遠,鞭長莫及,有事你就讓白狐解決。”黑狐轉身就走。
“替我謝謝她。”蘇婉開口。
黑狐頓住腳步,“主子心善,不需要感謝。”她側過臉,“蘇姑娘,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蘇婉垂眸,“但說無妨。”
從屋內出來的時候,黑狐直接去找了白狐。
屋簷下,白狐躬身,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姐姐。”
眾人迴避。
“我們生死與共多年,不是親生卻勝過手足。白狐,這一次你讓我很失望。”黑狐口吻低沉,“你把殿下的事兒辦砸了,你說吧,該如何處置你?”
白狐跪地,“不管什麼處置,白狐都願意承受。”
“那就按照規矩辦!”黑狐將隨身的匕首丟出去,面上帶著少許冷凝,“希望你能記住這個教訓。蘇姑娘和沐王的事,以後你別插手了,免得越幫越忙。”
“是!”白狐撿起匕首。
“等等!”玉弦衝出來,一臉慌張的盯著白狐手上的匕首,“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犯了錯就該懲罰。”黑狐冷著臉。
“犯了什麼錯?”玉弦問,“我家主子沒事,沐王殿下也安好,這算哪門子的錯?”
黑狐蹙眉,“你該知道——”
“我當然知道!”玉弦撇撇嘴,“可這事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怪不得旁人。白狐是做得太匆忙,可本意不壞。雖然事情朝著反方向去了,可照我看來還不算無可挽回。”
黑狐瞧了玉弦一眼,而後望著白狐。
白狐拔出了匕首,卻被玉弦一把摁住,“我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麼?趕著投胎呢?”
玉弦道,“這事兒我看就算了吧,你待會把她弄殘了,我家主子讓誰來保護?白狐武功好,到時候還能將功折罪,給送送書信,弄點什麼定情信物之類。黑狐姑娘,你看在我家主子心善的份上,就跟林大夫說一說,這事兒還有轉圜的餘地,沒必要見血。”
其實黑狐也不想傷人,畢竟都是自己同袍連襟的生死姐妹。
“好!”黑狐點了頭,“這事我攬下,但絕無下次。”
白狐行禮,“多謝姐姐,多謝玉弦姑娘。”
“這幫人來得不巧,你私底下去摸摸底。南撫鎮裡有不少暗哨,你自己酌情處理。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啟用他們,你別打草驚蛇反倒亂了自己的陣腳。”黑狐叮囑。
“明白!”白狐頷首,“這些人來得蹊蹺,我必定細細查驗。”
“商場如戰場,馬虎不得。以後跟在蘇姑娘身邊,自己多長個心眼。這不比江湖,江湖有江湖道,劍出鞘染血歸。但在這兒,殺人解決不了問題,還會惹麻煩。有必要的時候,來點下馬威,其餘的——不可莽撞。”白狐的性子,黑狐是最清楚的。
若說執行誅殺令,白狐完成得比誰都好。可用腦鬥智,江湖兒女哪來這樣的閒情逸致和耐心。
白狐點了頭,“明白!”
“我必須儘快趕回去!”黑狐輕嘆一聲。
“殿下那頭?”白狐猶豫了一下,“還好嗎?”
“不好!”黑狐翻身上馬,她沒時間休息,沒時間停留。她日夜兼程的趕來,必得日夜兼程的趕回去。不過回去之前,她得看看沐王殿下是否安好。否則殿下問起話來,她沒辦法作答。
見著黑狐離開,玉弦才著急忙慌的回去找蘇婉。
蘇婉的案上放著林慕白的書信,顧自站在視窗遙望遠方,那個方向是兵器廠。
“主子?”玉弦低低的喊了一聲。
蘇婉僵直了脊背,卻沒有轉身,“她看得比誰都透徹,還好我們不是敵人。”
玉弦不懂,“主子說什麼?什麼敵人?”
“這世上非友即敵。”蘇婉回眸看她,笑得微涼,“所幸有些朋友,是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