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妄不願意相信,司徒謙與司徒林會投靠異域,這是偏執,也是執著,他寧願相信這種沒來由的感覺,也不願相信眼前所見。
“哼!”
眼見四人論起了交情,一旁的玉樞與玉璣惱羞成怒了,悶哼一聲,鼻音中帶著幾分傲氣,卻非針對蘇妄與陸小鳳,而是針對才救了他們的司徒謙和司徒林。
那是一種王見了臣,主見了僕才有的傲氣,更有著撞見家僕背主的羞惱,想要大發雷霆之怒,卻怕跌了身價,從而而假裝不屑的傲氣。
虛偽,而毫無底氣。
因為,玉樞、玉璣已經失去了最後一分驕傲的資格。
星輝神甲確實是一種了不得的神通,能強行提高施術者的境界,雖不知持續時間的長短、是否損耗元氣、以及對境界不同者的限制等等,卻也足夠驚世駭俗。
若強要對比,或許只有六扇門神兵——閻神鬼面的無視境界差距,強行拔高一層大境界的功效能強上一籌。
但閻神鬼面功用單一,無法普及,從某方面講,星輝神甲其實勝過閻神鬼面幾分。
在星力的加持下,兩人已不弱於一般的半步大宗師,卻依然輸給了蘇妄與陸小鳳。
而他們持之橫行異域,技壓同輩人的神通——七星劍氣,未一如既往地給他們帶來勝利,七星劍氣雖然神妙,這一次,卻讓他們失望了。
更讓他們失望的是,他們不是輸給了江湖大派,高門世家,而是輸給了兩個江湖散人。
兩界聯通已久,異域怎麼可能對武界一無所知?
無論是在劍林中出現的天罡好漢,又或如今的司徒謙、司徒林,極可能就是天罡宗埋在武界的暗樁,其他宗門恐怕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以玉樞、玉璣的身份,對武界各大門派、世家的情況不能說是如數家珍,至少也能做到心中有數。
又因異域的獨特文明,宗門高高在上,千萬年來,俯視眾生,生殺予奪,一邊享盡眾生供奉,一邊視蒼生如芻狗,視散修如土雞,堪稱無法無天。
不,不是無法無天,在異域,他們就是唯一的法,唯一的天。
但今日打敗他們的,恰恰是兩個散修,一個略有名聲的陸小鳳,以及一個更加籍籍無名的蘇妄。
這讓自以為天之驕子的他們情何以堪?能不羞死,已磨盡了兩人厚實無比的臉皮,當然再也驕傲不起來了。
陸小鳳近幾年雖然風頭正盛,但始終是一介散人,在玉樞、玉璣這樣的高門傳人眼中,只是一個暴發戶罷了。
連生死宗都能傳承幾千年,天罡宗能威壓異域,其底蘊之豐富,歷史之悠久,俱為異域之首,門下弟子的眼光也隨之高漲起來。
縱是武界的門派世家,玉樞、玉璣都未必能被看得起,何況是陸小鳳?
在兩人看來,能給陸小鳳一個略有名聲的評價,已然是高看了他。
但今天,他們確確實實是輸給了被他們看不起的人,並且,是在司徒謙、司徒林兩兄弟面前輸給了別人。
簡稱,丟人都丟到家裡了。
“見過二位師兄!”司徒謙、司徒林微微見禮,動作標準,神態嚴肅,未見卑躬屈膝,他們的鐵骨,依然錚錚。
但他們的態度卻表明了一切。真相,果然是蘇妄最不想看到的那一種——司徒謙與司徒林,確實與異域有著某種關係,至少,他們的神通應是一脈相承的。
他們,就像同門。
“可惜了!”蘇妄與陸小鳳心中俱是一嘆,為兩位英雄投身異域而嘆息。
但動作上,兩人未有半分的遲疑,立時扣住兵刃,豎起劍指,只待,開殺。
雖不願,但他們也不會因此留情。
“哼,既知我師兄弟在此,如何來得這麼遲?”玉璣悶哼一聲,似有餘怒未消,語氣中帶著幾分頤指氣使。
但總算他還沒笨到極限,知道不能提及兩司徒與蘇妄他們的舊情,若讓他們惱羞成怒,只怕,玉樞、玉璣就要多了一個祭日了。
兩人要的,是司徒兄弟的臣服,臣服天罡宗。
而司徒兄弟也如他們所願,深深地拜了下去,請示著:“但請兩位師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