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煥璋坐在凌雲樓對面的茶樓裡,捏著茶杯,有些焦躁的緊盯著對面的凌雲樓。
他在這裡等了三天了。
頭一次見到皇上的情形,他記的一清二楚,可那天究竟是哪一天,他竟然記不確切了。
獨山從對面樓裡一溜煙跑過來,一口氣跑到姜煥璋面前,“爺,打聽到了,說是訂了正對著木香牆的木香閣。”
“嗯,”姜煥璋眼睛亮了,“什麼時辰過來?你訂了哪間?”
“爺。”獨山一臉苦相,“塞了一個足足二兩的小銀錁子,就說了句訂了木香閣,再問,就一句不肯說了,一句話二兩銀子,爺,這也太……”
姜煥璋氣的將杯子裡的茶葉茶水潑了獨山一臉,這幾天,最讓他氣悶的,就是滿府上下這股子窮酸氣,他綏寧王府什麼時候缺過銀子?
銀子算什麼東西!
“雅間訂了沒有?”姜煥璋咬牙問道。
獨山頂著淋淋漓漓半臉茶葉,腿都哆嗦了,“回……回爺,雅間不論人多人少,一個人也要五……五十兩現銀……五十兩!”
獨山五根手指岔的開開的,舉到姜煥璋面前亂搖。
姜煥璋被獨山這五根手指氣的眼前一陣接一陣發黑。他交待過他多少遍,別管銀子,只管把事情辦好,他還兩隻黑眼珠子還是隻盯在幾個小錢上,眼看就要壞了他的大事!
“外頭是誰跟出來的?”姜煥璋強壓回怒氣,大事要緊。
“回爺,是大喬趕的車。”獨山聲音都有點抖了,爺這幾天跟從前大不一樣,脾氣大的嚇人。
姜煥璋一怔,他記得大喬,那一年他到河北賑災,半夜裡船翻了,是大喬把不會鳧水的他救到岸上,那些野獸一般的災民湧上來的時候,大喬背對那群野獸,將他護在懷裡……
“叫大喬進來。”
大喬跟在獨山後面進來,姜煥璋滿意的打量著大喬:氣色紅潤,雙眼明亮,靛青綢長衣,腰間扎著根靛青滾靛藍邊綢腰帶,一條靛藍細布褲子,同色綁腿扎的整整齊齊,一眼望去,光鮮齊整,精氣神俱全,這才是他綏寧王府的氣派!
“你去一趟凌雲樓,訂個明天的雅間,離那面木香牆越近越好,快去。”姜煥璋吩咐大喬,大喬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
獨山看看往外走的大喬,再看看姜煥璋,想提醒一句還沒給大喬銀子呢,話到嘴邊,卻沒敢說出來,爺跟從前大不一樣,他輕易不敢多話。
大喬出去回來的很快,叉手稟報:“回爺,掌櫃說,正對著木香牆的那間被晉王府訂了,掌櫃說晉王府吩咐,明天巳末午初就得準備齊全,肯定是中午用,晚上用不用還不知道,小的怕耽誤了爺的正事,就訂下了緊挨著木香廳的棣棠廳,跟掌櫃說了,要是木香廳晚上空出來,就給咱們留著。”
姜煥璋滿意的點了點頭,指著大喬訓斥獨山:“學著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