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家跟度支使高書江是親家。”童使司已經反應過來了。
“東翁已經想到了,湯家長房嫡女,嫁給了高書江的兒子,這一房,是祝老太太嫡出的長子。”左先生先奉承了一句,又指了指銀票子,“這是京城福隆老號出的票子,這個高使司,只能是高書江高使司。”
“聽說,高使司就要升任計相了。”童使司摸著額頭,目光灼灼。
“高使司升任計相,是眾望所歸,高使司今年才五十出頭,墨相和呂相差不多年紀,都不小了。”左先生意味深長道。
“先生的意思?”童使司上身前傾。
“我多問了祝青程幾句,他只搖頭,一句話不肯答,我看他那樣子,不象是個心眼多的,這件事,背後有人指點,指點這人,從京城帶來了德隆老號的銀票子。”
左先生先說自己的判斷,“我的意思,咱們最好能見一見京城來的這位,只是……”左先生頓了頓,看著童使司,“只怕對方不肯和咱們見面,這個,東翁也能理解,這面,不見,比見了好。”
童使司點頭,“若是對方肯見?”
“那東翁就要謹慎些。”左先生笑的意味深長。
“嗯!”童使司點頭贊成,“高使司一向以謹慎持重聞名,我再讓人悄悄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查出點什麼。”
“要查,可不能窮究。”左先生忙跟了一句,童使司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一查即止,探一探深淺而已。”
“後天的凌雲樓文會,東翁最好見一見這位祝青程。”左先生接著建議,“機會難得,這一場若能和高使司搭上線頭,對東翁大有好處,就是大爺那頭……”左先生聲音壓低,“東翁這份量又得重上不少。”
“我也是這個意思!”童使司眼裡閃動著喜悅。
…………
離太平府幾十裡的青楊鎮,夜幕剛剛籠住整個鎮子,文二爺踩著張舊桌子,藉著濃密的樹葉掩著頭臉,盯著隔壁院子。
隔壁院子裡,一個瘦小的小丫頭正端著盆,細細往地上灑水,旁邊廚房門大開,案板擺在外面,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婦,正彎著腰和麵擀麵,不時進屋往爐灶放一把柴,不停的催著小丫頭,“小鎖,趕緊過來把菜洗了。”
“姑娘說今天天熱,得灑五遍水,一遍灑完,幹了再灑第二遍,才灑了三遍。”小鎖轉頭答了句。
老婦煩躁的哼了一聲,“飯都吃不上了,窮講究啥?趁著沒幹,先給我提桶水過來,說好了就鹹菜吃泡飯,我水燒好了,鹹菜也拌好了,又要吃拌麵,現在不是當年了,窮講究啥?這面是留著明天吃的,今天吃了,明天吃啥……”
小鎖一聲不響,根本不理老婦,只管灑水,老婦忙的團團轉,一邊抱怨,一邊匆匆跑去提了桶水。
灑完了五遍水,小鎖從屋裡搬了張舊竹椅出來,“姑娘,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