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低頭看著推在她面前的窩絲薑糖,抬手往回推了推,“是水蓮她們愛吃,我不吃這個。”
“吃一塊吧,薑糖驅寒,你剛才拜月禱告的時間長,正好吃一塊驅驅寒氣。”寧遠說著,雙手託著那包糖,兩條胳膊壓著石頭桌子伸過來,一直伸到李桐面前,“吃一塊吧,就一塊。”
“我說了不吃這個。”李桐沒想到他會這樣,簡直要窘迫起來。
“主要是為了驅寒氣,再說這糖也確實好吃,就一塊,你嘗一塊。”寧遠又往前伸了伸,李桐哭笑不得,只好伸手掂了塊糖,放進嘴裡。
寧遠眉開眼笑,將紙包放回石桌上,自己也掂了一塊放進嘴裡,“這糖是好吃,這薑汁味兒好,吃一塊身上就暖洋洋的。”
“你來,就是為了問長公主好不好?”李桐問道。
“不是,長公主怎麼會不好。”頓了頓,寧遠抬手拍著額頭,“這話不知道怎麼說,我想了一路,覺得這事得跟你解釋解釋。”
李桐側頭看著他,沒說話,他要跟她解釋什麼?他設計讓隨國公府催長公主出嫁這事?
這事不用解釋。
“我這個人。”寧遠一臉嚴肅指著自己,“算得上心狠手辣,在北三路,他們都說我是土匪中的土匪,就是因為我比那些土匪心更狠手更辣。”
李桐看著寧遠,看這開頭,不象是解釋長公主的事,那他要說什麼?
“死在我手裡的土匪和關外蠻人,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可有一樣,我從來不殺女人和孩子,我圍剿土匪,如果其中有女人和孩子,都會網開一面,許女人和孩子離開。”
“那衛鳳娘這樣的呢?”李桐脫口問道,衛鳳孃的功夫,一般的男子也比不上吧。
寧遠往花廳外瞄了一眼,“衛鳳娘她爹衛大狐狸是北三路數得著的土匪頭子,手底下有三百多號人,他很狡猾,狡兔才三窟,他有四處,兩處明,兩處暗,我盯他盯了一年半,才燒了他這四個寨子,把他和他那三百多號人,全部趕了出來,三百多號人裡,有一半的人都是拖家帶口,我都放了,包括衛鳳娘,許她們帶馬,帶乾糧,就是銀子,也許她們帶一點,一人五兩。”
“帶馬……”李桐忍不住嘀咕了句,寧遠眉頭一抬又落下,嘿嘿笑了幾聲,“你比衛鳳娘聰明多了,當時衛鳳娘站出來,說她的功夫比她爹還強幾分,問我敢放她走嗎?這有什麼不敢的?”
寧遠攤著手,“我就把她放了,不過她沒走,那幫女人孩子哭天嗆地,後來寧大狐狸就伏法投降了。”
寧遠一句帶過,李桐微微蹙眉,這句話帶的太輕巧了,這中間肯定沒那麼簡單。
“連衛鳳娘這樣的女人,我也覺得她是個女人,可是,老實說,我真沒覺得長公主是個女人。”寧遠這句話轉的太陡了,李桐瞪著他,一時竟然反應不過來,“長公主不是女人?”
那她是什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