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來了。”門口的一個學子大喊一聲,大家都迅速坐好,教舍裡頓時安靜下來。
這情形跟現代學生們上課時一模一樣,總讓杜錦寧感覺十分親切。
不一會兒,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卻是曾在乙班教授《尚書》的湯齊康。他給甲班教授的不再是《尚書》,則是經義。
大家立刻站了起來,躹躬行禮:“先生好。”
湯齊康點點頭,示意大家坐下,然後掃視了教舍一圈,開口道:“雖說有幾位乙班升上來的學子,但我仍然會依著原先的內容教授。新升上來的學子如有不懂的地方,我講完課後會一一輔導。”
頓了頓,他繼續道:“這次府試,我們省的題目還跟往常一樣,但臨省出現了相對難一些的題目。”
見這句話成功地嚇住了大家,他這才滿意地往下道:“所以,從今天起,我要給大家多練練這方面的題目,以免明年府試時出現這種題目大家不知如何應對。”
說著,他在紙上寫下一行字,然後提了起來,讓大家看。
只見上面寫著:“我非生而知之者。”
學子們看到這句話,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都疑惑地看向湯齊康。
這句話他們知道,出處他們也清楚,能讓湯齊康說這題目難,必然不會是隻按字面上的意思寫經義。那麼,出題者出這題的用意何在呢?
湯齊康道:“這就是臨省今年的府試題目。”
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尤其是原先甲班的學子,更是如此。
如果今年本省出這樣的題目,而他們去考了,那必然是考不過的——連題目是什麼用意都不知道,怎麼能依著這個寫出文章來?
而本省今年沒考,明年沒準就會考,畢竟臨省都出了這樣的題了,兩省民風相近,本省又怎麼會落於人後?想來必然是要考的。偏他們今年沒有去考,明年遇上這樣的題目,那不是倒黴嗎?流年不利啊!
湯齊康將下面學子們的表情都看在眼裡。
老甲班的學子是後怕,乙班新升上來的學子是一臉懵懂,唯有幾人表情不變,也不知是對這題目心裡有數,還僅僅只是面無表情而已。
想到這裡,他乾脆點了名:“嚴崆,你來說。”
這是甲班的老生,原先成績中上,今年也參加了科考,只是縣試過了,府試沒過,又回到書院唸書的。在那些成績較好的學子都取得了童生資格離開甲班後,就數他成績不錯了。所以湯齊康問他,也是有摸摸這些學子底的想法。
嚴崆站了起來,咬了咬嘴唇。
對於這題目,他自然是不會的。剛才之所以一臉淡定,是正在做著美夢呢,幻想著自己會做這個題目、然後拿這個來打杜錦寧的臉。誰叫大家都傳杜錦寧很厲害,水平不比甲班學子差呢。
他沒想到湯齊康會把他叫起來。
這下要在杜錦寧面前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