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杜錦寧沒有拒絕,讓齊慕遠送到門口,僱了輛騾車,直奔杜家而去。
發生了這樣的事,杜錦寧正是大家關注的焦點。看到她拿著鋪蓋卷和行李離開,學子們心裡就犯了嘀咕,轉頭議論紛紛:“犯事的是祁思煜吧?怎麼祁思煜沒被踢出書院,倒把杜錦寧給踢出去了?這世道到底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
齋夫幫杜錦寧打掃完屋子,覺得渾身都沾了毒蛇的味道,剛剛去洗了個澡,回來就聽說了這件事。他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去稟報了唐昭。
“什麼?”唐昭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你說什麼?杜錦寧拿著行李走了?”
“不光是杜錦寧,還有他姐夫,就是那個叫許成源的。”齋夫一路過來正好路過中舍,聽中舍的人提了一嘴,便知道許成源也跟著走了。
“你怎麼能讓他走?”唐昭急得聲音都變了,“你怎麼不攔著他?”
“我……”齋夫委曲極了。但他不敢說他不知道,只道:“我以為你把他趕出書院了呢。”說著還嘟噥了一句,“書院裡的學子都這麼說的。”
“我趕他走?我為什麼要趕他走?”唐昭朝齋夫吼道。
齋夫低著頭,不敢作聲,心裡卻道:還能為什麼?為了祁家唄。
唐昭對齋夫吼了兩聲,自己也洩了氣。他不用問就知道外面的學子是怎麼想他的。他們一定以為自己不敢得罪學政大人,所以選擇護著祁思煜,把杜錦寧趕走了。
他冤枉死了好嗎?
他有心想辯解,卻又不知該找誰說去,只得按捺住心頭的火氣,對齋夫解釋道:“這件事是祁思煜錯了,我怎麼會趕杜錦寧走?被趕出府學的是杜哲彥。”說著他又把剛才事情是如何處理的說了一遍,道,“你現在就去,跟學子們解釋一通,別讓他們在那裡瞎議論。”
“是。”齋夫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回去後,齋夫倒是老老實實把唐昭的意思傳達了。但他不可能逮著個學子就跟人說一通吧?再加上他當初還收過杜錦寧的銀子,對於這件事在道義上他也偏向於杜錦寧,並且深恨祁思煜的歹毒——要是當初杜錦寧運氣不好,被毒蛇咬死了,那他這個齋夫當不下去不說,沒準還要受到懲罰。誰叫這院子是他管的呢?所以他對這事的解釋根本不盡心。
唐昭可沒精力去管這個。
要是杜錦寧離開府學去了別處,不說他沒法跟趙良交待,便說府學裡的謠言也會四起,那些學子們如何議論他、如何議論祁家就說不準了。
所以齋夫前腳一走,他後腳就讓人備了馬車,直接去了杜錦寧家。
結果門房朱大爺告訴他:“您找我們少爺啊?我們少爺前腳剛進家門,後腳就被南麓書院的山長請去了。這不,才剛剛離開沒多久。”
“什麼?”唐昭都感覺到天暈地旋了。
陰謀,這一定是個陰謀,否則怎麼這麼湊巧,南麓書院的蘇老頭怎麼會這時候跑來找杜錦寧呢?
他想找些證據,便套朱大爺的話道:“蘇山長怎麼知道你家少爺今天會回來,這麼巧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