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難得的是,設計和雕琢這根玉簪的人,絕對是一個無論是審美還是工藝都是大師級的人物,整個玉簪的設計頗像玉如意,一頭捲曲如雲朵,那抹青色正好在雲頭上,簪柄則是流暢的曲線,蘊含著“平步青雲”的寓意。整根玉簪簡潔大方,式樣雅緻,線條流暢優美,讓齊慕遠一看就愛不釋手。
最最難得的是,因為式樣簡潔大方,這根玉簪,無論男女,都可佩戴。
如果杜錦寧真是女扮男裝,而且以後也不打算恢復女裝,那麼一根女式的簪子只能壓在箱底,一輩子也戴不了幾次。這根簪子亦男亦女,便可以讓她時時戴在頭上,就當是自己時刻陪在她的身邊。
想一想杜錦寧戴上自己送的玉簪,齊慕遠心中甜蜜,看向這根簪子的目光就更熱切了。
掌櫃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心情大定。看來這筆生意已十拿九穩了。
“公子不妨再看看這兩朵珠花。”掌櫃又將另一個錦盒開啟。
齊慕遠又被錦盒裡的珠花吸引了。
他的母親蘇氏,每日沒事幹,又長得極美,所以整日搗鼓的就是打扮自己。齊文聰又時常買首飾哄老婆。齊慕遠就算跟他們接觸不多,也時常在飯桌上聽他們談起首飾。
女子戴的珠花,式樣就那麼一些,不同的唯有珠子的大小與光澤。
而眼前這兩朵珠花,別的不說,那深紫的顏色與明亮的光澤,就讓齊慕遠大開眼界。
蘇氏的珠花不少,但極少有這種帶顏色的,絕大多數都是白色。
像這兩朵深紫色的,漂亮得讓人炫目,珠子也不小,圓潤光亮,實屬難得。
掌櫃看到齊慕遠的樣子,臉上露出了微笑,撫著鬍子道:“這兩朵珠花,開價九百兩銀子。”
齊慕遠聞言,將目光移開,看向了掌櫃,有些不解地問道:“這兩樣東西,都是珍品,很是難得。我有些不明白,我不過是路過潤州的一個陌生人,你不把這種珍品留給潤州的權貴大戶,結交人脈,為何要賣給在下呢?”
由不得他不生疑。這兩樣東西,便是在京城裡都難以在市面上看到。畢竟各銀樓都有自己相熟的大客戶,出了什麼好東西,他們就會巴巴地送上門去,絕對不會擺到櫃檯上賣給普通客人。一來結交人脈,二來這種東西不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
如果掌櫃想宰他一頓,欺他人生地不熟,賣個高高的價錢,倒也可以理解。可依他的眼光判斷,這兩樣東西叫價並不貴,不光不貴,還相對有些便宜。
事出反常必為妖,這就有些奇怪了。
掌櫃笑容一僵,臉上的得意之色褪去,斂起了笑容。
他看了齊慕遠一眼,聲音有了些許微微的涼意:“我賣東西,你買東西。只要貨好,莫問出處。如果客官滿意這兩樣首飾,我叫人給你包起來;要是不要,小佬兒也不能勉強,只能恭送公子離開。”
齊慕遠定定地跟掌櫃對視了一會兒,他忽然一笑,抬起手拱了拱:“那就勞煩掌櫃的給包起來。”
聽到這句話,掌櫃心下一鬆,揮了一下手,夥計又把一個錦盒捧了上來,卻是一副頭面首飾。不過這副明顯比上一副好太多,而且式樣也比原先那兩副好看。
“多少錢?”齊慕遠問道。
“一千一百兩。”掌櫃道。
這副頭面首飾包括三支髮梳、釵一對、步搖一對。東西雖多,但金子都是有價的,鑲嵌的寶石與珍珠、玉石都比較細碎,又不如前兩樣那麼難得,價格自然高不到哪裡去。
齊慕遠二話不說,又吩咐道:“觀棋,付銀子。”
觀棋拿出三張一千兩面額的銀票遞了過來,又在袖袋裡掏了掏,掏出一疊子小額的銀票,抽出其中兩張一百兩的放到了桌上。
掌櫃無語。
這得多不把錢當錢。
他卻是不知,齊慕遠出來查案,因喬裝的是買貨的大商人,所以他和觀棋身上都帶了大量的銀票,以取信於人。以他們的身手,小偷小摸根本就近不了身,自然不懼別人偷了去。
觀棋跟了齊慕遠多少年,如果這點信任都沒有,他哪裡敢把觀棋放在自己身邊?
夥計拿了個大的錦盒把三個盒子都裝了進去,外面又包了一層青色綢緞的包袱皮,遞給了觀棋。
“如此就告辭了。”齊慕遠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