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畢空……”笑軒又感動又驚悚,“你還是畢空嗎?你……”
你真的不是被奪舍了麼?
他如此大驚小怪弄得畢空也尷尬,搖搖頭把手巾塞在了於笑軒手中:“那哥哥自己清理幹淨,我先去換身衣服。”
笑軒訥訥看著那髒汙了的手絹,看了看離去的人影,跟了上去,腦子一抽道:“畢空,你知道嗎。前些日子,在一個很重要的時候,我想到了你。”
難道聽他講人話,畢空神色緩和了,道:“想到我什麼?”
“我以後的兒子一定要是你這樣的。”
“……”畢空腳步一滯,差點絆了。
笑軒渾然不覺身旁這孩子越發奇怪的神情,繼續自言自語道:“雖然我平時喜歡亂說,但今日這是認真的,我以後的孩子如果沒有你這麼乖這麼聽話懂事聰明好看,我一定會嫌棄死他的,唉……我要是早生二十年,我現在就把你抱走,不讓你在這大開寺裡受罪。”
畢空聽著這話走向越發奇怪,好笑道:“把我抱走,讓我當你兒子?”
笑軒毫無眼力地點頭:“你想啊,你要是我兒子我肯定把你寵得上天,不好麼?”
“……不好。”
“嗯,那你喜歡嚴父?”笑軒詫異道,“也是,畢竟你是自律的孩子,那我也可以勉為其難扮演一下嚴父。”
“也不好。”畢空毫不猶豫拒絕了。
……
一路上畢空任笑軒一人喋喋不休,討論應該如何當他爹爹,他自巋然不動神色自若,實則內心情緒複雜難言。
喜歡翻牆也就算了,喜歡當人爹爹又是個什麼臭毛病?
畢空把笑軒關在禪房外,自己換衣服,內心苦澀又覺得好笑。
笑軒蹲在外面無聊地畫圈圈,完全不知道畢空複雜的心理活動,還沉浸在自己擁有畢空這樣一個體貼聰慧又好看的兒子的白日夢裡。
畢空換好衣服讓笑軒進去,給他端了一盆水讓他洗腳,估計是笑軒一路上洗腦的結果,他端著盆莫名多出了自己是在孝敬父母的錯覺。
笑軒光著腳丫子坐在他床上,泡腳的舒適讓他更加深了自己蠢蠢欲動的念頭。
笑軒喜滋滋道:“對了,我這次過來是有事要同你說。”
“不是已經說了一路嗎,要當我爹爹什麼的。”畢空翻著經書隨口道。
“不是這個。”笑軒笑著揉眼睛,“我上次不是同你說我要走了麼?”
“嗯。”
“這次是真的要走了。我考上宮裡禦畫室的畫童,以後幾年都待在宮裡。”笑軒好奇畢空的反應。
然而他只是翻書的手頓了下,就沒有別的反應了。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笑軒託著下巴,“我現在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別說出去。”
“嗯。”畢空低下的頭終於抬了起來,看著笑軒道,“陛下心思難測,你……你別惹到她。有時候她的話,得反著聽。”
笑軒挑眉:“你小小年紀還知道這些?”
“母妃同我說的。”畢空垂眸繼續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