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知道這莫名其妙出現的一批人究竟是將他當成了誰。
玉禾輕輕笑著,思索了一會兒道:“想來想去也無非就是京城裡來的走狗罷了,只是不知道你是哪派的呢?是執著固權的宮裡的人,還是其他虎視眈眈皇位的皇親國戚的走狗呢?”
畢空愣住了,難道這個女人以為他是要來害人的?
還沒等他思索完全,忽然一道銀光從熄了燈的黑屋裡閃出,直直沖向玉禾的後背,畢空早有準備,閃身一躲的同時抬手朝她手腕上狠狠一擊,將那反射著冷光的匕首砸到地上。
玉禾警覺地勁也翻身一躲,銀光從堪堪她脖頸擦過。她險些丟了命,杏眼一瞪滿是殺意。銀刃飈入暗影人群,險些傷到人。
畢空趁機跳上了屋簷,沖著屋下大喊:“史敘,快點!”
屋裡傳出碰撞聲和小孩兒尖叫聲,史敘幾乎是捏著嗓子喊了一句:“天!你終於會直接叫我名字了!”
畢空:“……”
這個可以回去說的?
月亂暗影們如黑色的死亡之水湧動起來,密密麻麻朝他們所在的地方撲來。玉禾眯了眯眼,正要去撿自己的兵器,卻猛然發現方才的銀刃傷到了她的脖子,沁出血珠。
玉禾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小臉蛋白了又青,咬牙切齒地盯著屋簷上,低吼:“我要你們償命!”
“那這個願望怕是實現不了了!”
眼見暗影快要跳上來,史敘終於從那間屋子裡出來了,他從懷裡抓出一把不知名的藥粉,往空中一撒。
“快躲開!是絕命散!”人群裡一個聲音響起。
剎那間黑色停止湧動,被一片散落的白色粉末包圍,好像四月飛雪,詭異的浪漫。
史敘抓準時機上了屋簷,兩人鬆了一口氣,趁亂跑了。
“絕命散是什麼?”
“我編的,其實就是鹽,剛剛匆忙和裡面的老人借的。”
兩人跑了挺遠後,史敘喘著氣道,他渾然沒有從鬼門關前走過的後怕,只覺得十分好玩。
“那他們為何以為是什麼絕命散?”
史敘笑得更歡了:“因為那句‘絕命散’也是我說的!聽不出來吧哈哈哈哈……鄙人不才,學過一點口技!”
畢空被他的樂觀感染,心下的惆悵也暫時煙消雲散,笑問:“你既然能輕易掙脫,為什麼要等我來了才出來?在那待一下午,套出什麼話了嗎?他們是誰?”
“認不出他們也不能怪你見識少,我混跡天涯這麼多年也只有幸偶然見過這些人一次。不過他們的名聲倒挺大的,是江湖上一支訓練有素的暗影,名為月亂,我一直覺得這名字起得絕了。”
“這名字有什麼玄妙的嗎?”
“那也算不上玄妙,只不過險惡得很。因為月亂的頭子每個月只接一筆生意,全天下無數有錢人都會為了爭這個名額一擲千金,但是月亂老大不管接的生意是否道義,基本上只要合他要求,來者不拒。這也就會導致……”
畢空接了話:“一個月動亂一次。想來僱月亂要花很多財力,而這些僱他們的人花這麼多錢總不可能是去濟世的。”
“就是這個道理,”史敘點頭,繼續道,“我今天誤打誤撞進了他們狼口,才發現一切好像和外界傳的謠言不一樣。比如那個六姨太,好像就是她發現了我們的行蹤,那個六姨太性子挺烈,確實很不尊重任府的人,但和玉禾——就是那個女人——相處得好像一家人似的,這點太奇怪了,一個手握幾百月亂暗影的小頭目,為何要尊重一個姨太太?”
畢空沉吟片刻又想到那時玉禾說的話,若有所思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