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也有個好處,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他侄兒看上去是一輩子都不會懂這句話的滋味了。
“我沒有後悔,”畢空抱著手臂,靠著發黴的牆道,“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該去接他回來了。”
“你知道他在哪?”
“玉禾跟著,她應該快回來報信了。”
笑軒只說了不讓他跟著,沒說不能讓別人跟著。
劉晏嘴角抽動:“那你真是好眼光啊!我手下最強的人被你派去……調和你的私事?”
他們自顧自地說著,對明橋殺豬似的慘叫置若未聞,好像為了印證畢空猜測一樣,不過片刻玉禾就趕了過來。
但是玉禾的表情卻又那麼一點兒不對勁。
畢空不自覺緊張:“他在哪?”
“城中的客棧,”玉禾咬著嘴唇,小心翼翼道,“不過他昨晚不是一個人,我看著裕巫陪了他一宿,現在應該還在。”
“……”
“……”
所以說一開始畢空就不喜歡裕這個人,總是不合時宜的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他自然是不會懷疑笑軒會對他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但是這種訊息聽了還真是讓人怎麼聽怎麼不爽。
客棧裡,可憐畢空昨晚一夜無眠,笑軒卻是在裕的催眠下很快就夢會了周公,一直到這個時候還死死睡著,裕總不能把這麼一個睡如死豬的人丟在這,故而只好熄了燈撐著頭靠桌上小憩了。
這小憩得他心裡七上八下的。
他是認識玉禾的,他也知道玉禾守在外面監視著,自己的這一舉動很有可能會讓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畢竟夜黑風高之時,和一個有夫之夫孤男寡男的共處一室……
“呵。”
冬日暖陽升起不多時,裕百無聊賴地挑著燈芯玩,毫不意外地聽見了敲門聲,然而笑軒依然死豬似的睡著,躺在床上擺出一個大大的人字。
……
笑軒醒後,面對的是一張熟悉不過的臉,只不過那張臉面無表情,看上去莫名的嚴肅。
他和裕面對面坐著,裕重新戴上了面具,一動不動,似乎把自己偽裝成了雕塑。
笑軒眨了眨眼,伸了個懶腰,他確定他做這一系列正常動作時,畢空的眉頭跳了跳。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你為什麼在這?你跟蹤我?”笑軒吊兒郎當地問道。
其實這些問題他不問也知道答案——廢話,這個人肯定是暗中派人跟著他了,想想也是,他怎麼可能真的放心讓自己一個人大晚上在外晃悠。他純屬沒話找話。
“沒有,我只是……”
讓別人跟著你而已。
這話他怎麼也說不出口,幹脆閉了嘴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