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玉蹲下身子,掏出手絹給同塵擦了擦眼淚,小兒委屈成了一個哭包子。
只可惜,秦希澤在一旁,他愣是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
“同塵,到底怎麼了?跟娘好好說說。”
陸良玉知曉楚懷玉是個混世魔王的性子,捱打捱得不少,依舊是我行我素。
更何況連小皇帝都牽扯進來了,楚懷玉總不至於混賬到連小皇帝都打吧。
只可惜,不管陸良玉怎麼發問,同塵是咬死了一個字都不說。陸良玉沒得辦法,只好給小兒擦了擦哭花的小臉蛋,放過了他。
隔了不久,光祿大夫親自過來賠罪,“懷玉那個混賬玩意,已經被他娘揍了一頓,現在正罰站呢。”
光祿大夫一大把年紀,還來給兒子惹出的禍道歉,丟盡了老臉。還不忘關切地問道:“同塵沒有被打到哪裡吧?”
陸良玉搖搖頭,都是些小孩子玩鬧,沒有使多大的勁。但她依舊很好奇,自己那個麵糰捏成的兒子,怎麼會跟別人打架呢?當下問了光祿大夫。
光祿大夫面露訕訕,解釋道:“懷玉說,他讓同塵叫自己舅舅,同塵不肯,他就調皮起來了。”
“那小皇帝怎麼也被牽扯進來了?”
光祿大夫更加尷尬,道:“懷玉那個小混蛋,說按禮,小皇帝該喚同塵叔叔。他輩分是最大的,逼得那兩人聽他的話,當他手下,小皇帝和同塵不幹,就動起手了……”
陸良玉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心下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楚懷玉膽子真是大,竟然敢叫皇帝給他當手下。
送走了光祿大夫,陸良玉去找自己的小兒子。同塵已經乖乖地坐在姐姐身邊在臨摹字帖了。
陸良玉坐在他身側,低聲道:
“同塵,懷玉是孃的弟弟,本來就是你舅舅,你怎麼能因為這件事就跟他動手?”
同塵還沒有吱聲,一側的和光已經歪過腦袋,補充道:
“娘,那也要看看楚懷玉他配不配了。他又不是修穆舅舅,我也不叫他。”
陸良玉啞然。和光比楚懷玉還要大一些,自然不願意叫比自己小的小孩子舅舅。
當下又調轉思路道:“常言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同塵還是要避免跟人動手。”
楚懷玉長得高,三天兩頭打一架,靈活得很。她主要也是怕自己兒子瘦弱的小身板吃虧了。
同塵擱下毛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道:“孃親,此言差矣。正所謂,食君之祿,替君分憂。楚懷玉大不敬,跟皇帝動手。孩兒是捨身護駕。”
陸良玉每次聽到自己軟糯糯的兒子滿口大道理,就有些頭疼。只得敗下陣來,論講大道理,她真不行。
還得秦希澤出手。
待她走後,和光看向弟弟哭過的臉,問道:“你沒打過楚懷玉?”
同塵搖搖頭,也不覺得羞愧,他本就比楚懷玉小。不只他沒有打過,小皇帝也沒有打過,他們二對一也沒有打過楚懷玉。
“書房裡爹爹的一幅畫被我塗了點顏色,你要是幫我頂了罪名,明天我跟你一起溜進宮,幫你打他一頓。”
和光滿臉狡黠,跟弟弟交易道。
找人定罪是其一,她也早就看楚懷玉那個混蛋不爽了,能趁機揍他一頓當然好了。
“好。”同塵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翌日,陸良玉一大早將兒子送上馬車,還不忘叮囑道:“今日可得乖點。”
秦同塵老實地點點頭。
陸良玉這才放下心來。為了避免不測,宮裡頭陸良荷還是被送到了皇家的寺廟中,帶髮修行。
至於什麼時候回宮,只怕遙遙無期。
眼下宮裡頭,安全得很。
送走了秦希澤和同塵,陸良玉回到書房,盤算著這個月的賬目。她除了幫著料理侯府名下的店鋪再,自己也開始動手做一些小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