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依舊坑坑窪窪,馬車飛躍而去,濺起了一地的泥巴。
鎮南侯府的幾輛大車漸漸出了城門,朝著遠處奔去,化為了天際的幾個小黑點,直到山迴路轉,再也看不到車的影子。
京中城樓上,正有人在極目遠眺。
“盯緊點,一有機會,伺機而動。決不能放回京中。”那人眼神銳利,冷冷地道。
“是。”一側有人接了命令,急匆匆地退去。
……
而眼下的陸良玉,正坐在侯府的馬車上,看著外頭太陽漸漸高升。
她卻有幾分身形不正地同秦希澤擠在一起,在學習算盤。
是了,陸良玉自幼學了幾個字,母親是個喜歡詩文的,在拔苗助長了幾次,發現陸良玉並非是個吟詩作對、文人雅士的料子後,加之本就不是個耐心性子。
便放棄瞭望女成鳳的心思,由著她野蠻生長去了。
趙姨娘心思深沉,又處處防著陸良玉這個小丫頭,生怕她長大一點,便要代母管理陸家。
故而不論是算盤,還是賬本這些管家的事項,都一直揹著陸良玉。
陸良玉自從那日接管了侯府,玉尚便捧了一堆內宅的賬本過來。
為防止下人糊弄,亦或者同賬房勾結,主人就算再不理事,看賬本總是會的。隔幾個月,最晚一年,也要抽查賬目有沒有問題。
陸良玉從未學過算盤,別說學過,就連算盤都沒摸過。
賬本更是不會看,看著那一堆半人高的賬本就頭疼。
秦希澤見狀,答應了,此事便包在他身上。
“加一: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進一……”秦希澤隨意翻開賬本,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算盤打得飛快,口中唸唸有詞。
陸良玉只看得眼花繚亂,她哪裡知道,秦希澤有意想要在她面上露一手。
“慢些,慢些,我看不過過來了。”陸良玉捧著自己手中的算盤湊上前忙道。
這漆了紅色的算盤,還是她結婚那日,陸家陪嫁過來的,也算是嫁妝的“六證”之一了。
秦希澤倒是個極為耐心的先生,聽得此話,手把手地從頭開始,慢慢地教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秦希澤開始教得簡單,也許是陸良玉本就聰慧,加之她有心要管理好自己的嫁妝,學得極為認真,倒是上手極快。
秦希澤教了幾個加減之後,便由著陸良玉自己去練習了。
馬車隱隱浮動,偶爾有幾縷陽光漏了進來,秦希澤觀她眉宇之間,全是認真,口唸不停,手下算盤也漸漸熟悉,整個人沐浴在光芒之下,憑空生出了幾分欽佩之意。
“良玉若為男子,定有四方之志,非池中之物。”秦希澤募地誇獎道。
陸良玉一時哭笑不得,搖頭道:“我就算不為男子,內宅之中,也有我施展的地方。”
秦希澤默然,隨即拱手道:“是希澤狹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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