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些的繡娘又怒斥了幾句,那個繡娘嘀嘀咕咕地又接著抱怨了幾聲,才閉了嘴。
陸良玉在外聽著,只覺奇怪,成年人的衣服,有寬窄的變動,也有些人會長高一些,但萬萬沒有由高往矮縮小的份。
此事聽來實在不可思議。
陸良玉當下低聲附在彩蝶耳畔叮囑道:
“一會你進去,就說我肚子又大了些,讓繡娘們過去量我的尺寸做套新的冬裝。然後我再偷偷溜進去看看。”
彩蝶不明白陸良玉想做什麼,但她最聽話了,當下點頭入內。
陸良玉躲在屋子轉彎處,聽到彩蝶衝著兩個繡娘說了幾句,隨即帶些兩人離開。
聽著幾人的腳步聲走遠,陸良玉忙進了屋子。
屋內,幾件秦希澤慣常穿的衣服還是桌上。
秦希澤性子疏冷,並不好繁奢,衣服不以新為主,總也平整潔淨。
陸良玉伸手拿過一件青色長袍,果見衣服的下襬處,拖得都是泥巴痕跡,斑斑點點,並不雅觀。
京中前幾日落了雪,有些地方沒有融化殆盡,泥土混著雪水,沾上衣服,便是如此。
陸良玉依樣檢視了其他幾件衣服,均是如此。
她眯了眯眼,心下有了計劃。
這夜,陸良玉尋到了往日負責給秦希澤抬洗澡水的小廝,他是個腦子不靈光的,一身的力氣,專幹苦力。
彩蝶當下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那小廝一愣,忙跪倒在地道:“夫人莫要趕我走,我會好好幹活的。”
陸良玉擺手,阻止他道:
“不是要趕你走。你也知道,侯爺失憶了,之前他膝蓋處受過傷,我關心侯爺的身子,想讓你去幫著看看,侯爺膝蓋處的傷口怎麼樣了?”
小廝一聽不趕他走,立馬高興點頭道:“好,小的一定給夫人好好看。”
彩蝶將銀子塞到了小廝手中,警告道:“拿好了錢,此事誰也不能告訴,連侯爺也不要讓他知道,聽好了嗎?”
小廝嚇得臉色都白了,拿了手中的銀子,只覺是個燙手的山芋,卻是扔也不是,拿也不是,只得乖乖又磕了個頭,算是應允了。
“小姐擔心什麼?”彩蝶問道。
陸良玉搖頭,她現如今,只有猜測。孤證不立,她得多方面收集證據來佐證自己的判斷。
是夜,陸良玉立在窗戶外,盯著另一個房間,那是秦希澤所在的房間。
小廝跑進跑出地扛著一桶桶水,陸良玉默默數著,快結束了。
飛淵正立在院門口,視線對上了陸良玉的視線,微微一失神,走了過來。
“拜見夫人。”他在窗戶外頭拱手道。
陸良玉避開視線,只淡淡地問道:“侯爺今日還好?”
飛淵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侯爺變了許多。”
陸良玉點頭,“畢竟失憶了,跟原來不一樣是正常的。”
飛淵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只開口道:“侯爺今日,去了賭坊,賭了整整一天。”
陸良玉一雙眼,驀地睜了開來。
看來,有些事情,不必再確認了,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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