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玉醒來時,觀外面天色,便知已是日上三竿頭之際。她一時氣得牙癢癢,強忍著起身。
外頭的彩蝶一聽到有動靜,立馬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
“備水,我要沐浴。”陸良玉啞著嗓子開口道。
彩蝶忙通知粗實丫鬟去準備,自己貼心地給陸良玉倒了杯茶水,這才請示道:“小姐,給表少爺請的幾位‘大夫先生’早就到了,正在大廳候著呢。”
“大夫先生”,這個略顯拗口的名字,讓陸良玉一愣,大腦轉了轉,才想起了這回事。原來今日是約好了給李修穆尋個大夫做先生的日子。
陸良玉自然曉得,真正有幾分本事的大夫,是不甘於在府中給一個半大的小子做啟蒙老師。但學醫此事,非比尋常,輕則害病,總則要命,可容不得一個濫竽充數的人來教李修穆。
想到此處,她募地起身,爬到床上四處翻找。
“小姐,你在找什麼?我來幫你。”彩蝶見自己小姐拋來拋去,好奇地問道。
陸良玉也不回話,專心摸索,果然在鴛鴦枕頭底下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隨手拋給了彩蝶。“去,將這個給外面的諸位大夫看看,就當作是今日的考題。”
彩蝶驚異地摸索著手中月牙形的木器,“好香。”她不禁感嘆道。
陸良玉吞了口清冽的茶水,潤了潤乾渴的嘴唇,盯著彩蝶手中的物件,心底略過一絲猜測。秦希澤昨晚的失控,只怕同這件東西有關。
這件來自宮中的物件,有點邪門。
待到沐浴結束,從裡屋出來。玉尚人也已經站在了外頭。“主子,那個商人昨晚已連夜出城去了。”
陸家的蘇姨娘身份暴露的危機,暫時算是解除了。
“還有,我們的人通報,趙家的人打算動手了。”玉尚接著稟告道。
陸良玉打了個哈欠,哼,趙家人也怪沉得住氣,這麼久才露出了馬腳。
“給我盯死了,那邊一出手就押送到官府。到時候尋幾個厲害的訟師,不要怕花錢,敢有害人的心,就一定要讓趙家人將牢底坐穿了。”
陸良玉吩咐道。
“給蘇姨娘傳訊息的時候,讓她多吹吹耳旁風,最好讓趙姨娘一輩子都沒機會回陸家。”
“對了,趙姨娘遠在莊子,怕是訊息不通。記得讓人將陸橫才命根子被廢的事情,不經意地告訴趙姨娘。”
陸良玉一樁樁,一件件地叮囑,聽得玉尚是心驚膽戰。這個主子,手段看似平淡,卻又透露著幾分決絕。
一個趙姨娘算什麼,以陸良玉擁有的實力,捏死她不比捏死一隻螞蟻難多少。
但還是那句老話,陸良玉這個人本性並不嗜殺。對於趙姨娘這種毫無下限的卑鄙小人,讓她一死了之,簡直是種恩賜。
陸良玉就要親眼看著,趙姨娘一步步走入絕境。
看到趙姨娘昔日驕傲的一切,趙姨娘賴以活下去的一切,不管是孃家的疼愛、還是陸世仁的寵愛、陸家的管家之權,誕下陸家長子的風光,所有的所有。
任何一絲能讓趙姨娘覺得活著還有幾分臉面的事物,全部都消失殆盡。
包括有關於未來的一絲絲希望,全部斬斷。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陸良玉對付敵人,向來都是不做則已,一擊致命。
“陸家新夫人同小姐會面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後的福客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