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還以為,眼前人是天上的嫦娥思戀凡塵,帶了自己的玉兔,私奔了下來。
秦希澤似乎困得很,這一睡,便睡了許久。
陸良玉不免是覺得有幾分無聊,但思忖著秦希澤一貫勤於政事,一顆心中不知裝了多少事。
眼下既有機會多睡一會,她也不便打攪,由著他睡個夠。
這一走,便見日頭偏西,天上一抹晚霞,煞是好看。
陸良玉有心叫醒秦希澤,見他依舊眉頭緊鎖,便歇了心思。耳聽得流水潺潺,心念一動,打了點水回來。
“希澤,喝點水?”
陸良玉喚他起身,一碰到秦希澤的臉,陸良玉大驚失色。她竟然犯了個大錯誤。
秦希澤哪裡是熟睡過去,分明是發熱了。
陸良玉猜測,大抵是受的傷發了炎,昨晚又受了風寒,內外夾擊,生了病,昏睡過去。
當下強定住心神,將外套脫下,用匕首裁成一大塊布來,浸了溪水,擱在秦希澤額頭上降溫。
一來一回,不知疲倦地跑了好多趟,秦希澤才勉強是降溫了下來,卻不見清醒的徵兆。
“希澤~”陸良玉緊緊地攥著他的手喚道。眼前人沒有絲毫的反應。
屋漏偏逢連夜雨,方才晴朗無雲的天空,驟然之間,風雲突變,烏雲壓頂。
轉眼便下起了漂泊大雨,饒是陸良玉反應迅速,將秦希澤拖入了一大塊岩石底下避雨。
但秦希澤受了寒,依舊不可避免地發起燒來。
陸良玉拿臉緊緊地貼著秦希澤的臉,生平少見的,一股無力感充盈著胸膛,流入四肢百骸。
她這人,一向明哲保身,只求自保。但終究,還是有想要護住的人。
六月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又換了副天。
陸良玉望著已然昏迷的秦希澤,他髮髻沾了雨水,曲曲繞繞,好似那畫中的人。
當下發了狠,“盡人事,聽天命。”她定要帶秦希澤走出這片密林。
秦希澤這樣絕代風華的人,不應該就這樣默默地折損在這種地方。他還有大好的風景要看。
這股勁支撐著她,使出全部的氣力,拉著秦希澤前行,能走一步是一步。
那隻灰兔子,早不知何時從秦希澤懷中逃了出去。
直到暮色四合,實在有些不辨方向,陸良玉才尋了個淺淺的洞穴,將秦希澤拖了進去。
秦希澤早已進不了水,她含了水試圖渡給他未果。
陸良玉閉上眼來,一時生出了幾分茫然。若再出不去,只恐秦希澤要撐不下去了。
其實何止是秦希澤,她也恐要脫力了。
這一夜,秦希澤講了一夜的胡話。陸良玉豎起耳朵,只聽到了幾個語意不詳的詞語,似乎,在喊孃親。
陸良玉身子勞累,心卻緊繃著弦,始終在半睡半醒之中。天色微亮的時候,隱隱聽得外面有喚人的聲音。
陸良玉立馬受驚,驚醒了過來,隨即警惕地屏住呼吸,聽著外面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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