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十分尷尬,時透月訕訕地低頭去看,發現小孩已經被摔懵了,一臉茫然地望著她,甚至都忘記了喊叫或是哭泣。
“那……那啥,姐錯了,”她趕緊把腳撐放下,蹲下身去扶人家,順便檢查有沒有摔到哪,“對不起啊,疼不疼?”
“不疼。”其實屁股好痛,但他不好意思說出口。
在她的攙扶下,夏油傑咬著牙,艱難地站起來。這會他學聰明瞭,等小姐姐坐上車後,他才敢上去。
時透月心虛地騎著車,一路上,她都刻意騎得很慢,生怕顛到人家,又繞開記憶裡的所有減速帶,專門走平整的大路,總之就是各種小心翼翼。
平安抵達派出所後,把車子停靠在門口,她扶著小孩的後背,陪他一同走了進去。
“警察先生!我的兒子是在三丁目那邊走丟的,今年五歲……”
夏油琴子從錢包中拿出照片,一個勁地在巡警面前展示,眼底滿是淚水,身旁的丈夫正在比劃兒子的身高,努力向警方提供有用資訊。
就在這時,再熟悉不過的稚嫩嗓音從身後叫住她,“爸爸!媽媽!”
……
望著一家三口團聚的溫馨畫面,時透月只覺自己有些多餘,於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深藏身與名。
她一邊騎車一邊思索,感覺小男孩的媽媽十分眼熟,此前絕對見過,只是她實在想不起來了。
手裡拎著橘子和各類零食飲料,時透月推開家門步入客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滿桌的新年賀卡,其餘三人圍坐桌邊,正在閱讀卡片上的賀詞。
牙白……年底事多,她忘記寄了!
“阿月,有好多寄給你的哦,人緣挺不錯的嘛。”早鶴抬手招呼女兒坐下,然後把提前整理好的一沓賀卡塞到她手裡。
時透月突然覺得壓力山大,手中的賀卡彷彿有千斤重,她低下頭,一封一封地翻看起來,並默默記下寄件人的姓名和地址。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她現在親自去送還來得及!
“我出趟門,傍晚之前回來。”
沖進離家最近的文具店,買完賀卡、郵票和筆後,她來到附近的咖啡廳,埋頭奮筆疾書起來。
好在大部分的朋友都住在東京,只要貼上郵票塞進信箱,對方一定會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郵遞員送來的,而不是她這個混球在渾水摸魚。
誒,等一下……那郵戳該怎麼辦?她能力有限,偽造不了啊!
倘若事後被拆穿,哦不,是一定會被人拆穿,那豈不是更加丟人!
時透月放棄了掙紮,決定上門拜訪的同時把賀卡給人家,到時候只要認真解釋,相信大家是不會怪她的,就先從離這裡最近的舅舅家開始吧。
見到前來應門的人時,她小小地驚訝了一下,“怎麼是你?”
來者竟然是降谷零,諸伏家的名譽老么,宮野家的名譽長子……額,這麼一想,突然就覺著他出現在這裡非常合乎情理。
兩人相識也算有點時日了,但降谷零對於家中的事閉口不談,似乎和家人並不親近,趁著新年假期的功夫跑來諸伏家串門,順便留下來一起吃飯什麼的。
嗯,很合理。
降谷零摸著後腦勺,笑得十分靦腆,“我本來打算找hiro出門玩,但天氣太冷,雅子阿姨就讓我們在家玩。”
“好吧。”
時透月瞭然地一點頭,跟著他進了屋,和屋中的人寒暄半晌後,匆匆離開趕往下一家。
跑遍大半個東京,總算把逾期的新年賀卡全都“寄”了出去,除了松田陣平象徵性地吐槽幾句之外,其他人都毫不介意,欣然收下她的賀卡。
接下來的那三家都有點遠,五條悟住在京郊,中也和織田在橫濱,禪院家就更遠了,得跑到京都。
權衡之後,她毅然放棄去禪院家,左右只收到兩封,分別來自表叔直毘人和表弟直哉,其他人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裡,斷然不會特地寄賀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