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傳來柔軟的觸感,像是在摸一隻剛斷奶沒多久的小貓咪,手指沒入發間,她有意無意地地輕梳了幾下,而後戀戀不捨地收回手。
為了讓他放心,還特地強調一句:“我不生氣了。”
沒想到這人完全不會吸取教訓,立刻蹬鼻子上臉起來,“我也想摸你的頭發。”
“……”她想打人,可當目光觸及到他的臉時,又著實捨不得動手,癟了癟嘴,一臉憋屈地說道,“行吧。”
但如果他敢拽她的頭發,她就狠狠地揍他!
如願以償的某人快速繞到她身後,抬手將發帶解開,脫離束縛的發絲垂落下來。恰好夜風驟起,散開的長發伴隨著洗發水的香氣,撲到他的臉上。
“你身上好香。”說話的同時,他伸手去摸她的頭頂,手掌順著長發一路向下,最終止步於微卷的發梢,手指繞起一縷發絲,用拇指輕撚起來。
“這是仙女的體香。”其實是洗發水外加香水的味道,但作為一名大忽悠,時透月必然不可能說實話,搖頭晃腦地回答說。
“怎麼可能啊,是洗發水吧。”
“……你知道還問。”
“我幫你把頭發盤起來。”
喃尼?!時透月心頭警鈴大作,這家夥百分百沒有盤頭的經驗,肯定會一通瞎搞,最後給她弄出個巨醜無比的發型。
“不行!”
“好吧。”盡管有點不甘,但五條悟也沒有強人所難的惡趣味,適時收了手,又坐回她的身邊。
他仰起頭,望向環繞周圍飛舞的螢火蟲,沒頭沒腦地來了句,“你那個時候為什麼要抱我?”
啥?
腦中回放了一遍今晚的記憶,時透月成功搜尋到關鍵片段,其實是她害怕被揍,所以想拿他當擋箭牌使。
可實話實說不太好吧,她掩去面上的心虛,隨口胡謅起來:“我有點害怕,抱著你會安心些。”
聽罷,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小神子兀自撫上心口,感受掌下傳來的律動
他很希望身邊人能為他答疑解惑,但又不好意思問出口,索性強行扯開話題,“你以後……也要當咒術師嗎?”
“當然咯。”
意料之中的回答,出生於咒術世家的人,長大之後成為咒術師似乎是某種不成文的規定,他也一樣。
可是心裡總覺得時透月跟他不同,她身上有著名為“無拘無束”的標簽,所以能夠隨意闖入五條家帶他出去玩,可以隨意揭露別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真相。
他是五條家的六眼神子,生來便擁有他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一切,強大的力量,無上的尊榮,世人的矚目。
可與此同時,自由也被宣判無期徒刑。
除了成為咒術師,他根本無路可走,家族中的人也不允許他作出別的選擇。
一生的走向,在出生時就已定好。
從前他一直認為這些是理所當然的,並未有何不妥,可自從遇到她,這種根深蒂固的想法竟有些動搖,不是說他不想當咒術師,而是……
“為什麼?”五條悟沉下臉,露出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你應該還有別的選擇,為什麼偏偏要當咒術師。”
“啊?”時透月被他突然起來的變化搞得有點懵,試圖從他臉上解讀出什麼來,但失敗了。
她看不懂啊!又不會讀心術。
最終,只能選擇老實回答:“額……因為當咒術師很賺錢啊,我很喜歡錢。”
“啊?就這?”蒙圈的表情迅速轉移到五條悟臉上,他還以為對方的回答會類似“家族要求”什麼的,沒想到竟然是這麼樸實無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