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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水(修)

“其實我妹做的蜜瓜包還挺好吃的。”周拓宸還在繼續給她戴高帽子。

“你什麼時候吃過?”

“吃過的呀,好多年前,那時候你還在上高中吧。”

“你竟然還記得?!”

“因為真的還挺好吃的。”

周拓宸竟然還記得,著實令她吃了一驚。

那還是在高一放寒假期間,周芮揚被裴初霽拉到了望京新開的一家烘焙教室,陪她烤了一次蜜瓜包,意外獲得了當天學員最高分。

她終於知道蜜瓜包同時擁有的三種質地和口感是從哪兒來的了,裡面用的是生面團,中間那層細密的是栗子豆沙,最外面脆脆沙沙的則是糅合黃油的餅幹胚子。經過烤制,就成了內裡暄軟、外層綿密緊實的蜜瓜包。

晚上,她把蜜瓜包帶回了家,一家四口一起分掉了那個蜜瓜包,也不知道夠不夠一人一口的。

結果,沒想到,那家新開的烘焙教室老闆竟然是爸媽的熟人。於是,周芮揚跟著探店的尹芳儷又去了一次。老闆一高興,都是熟人,幹脆來旁聽吧。

尹芳儷抹不開面子,應下了。可令全家感到意外的是,每週一節課,周芮揚竟然還真的風雨無阻地繼續堅持下去了,直到分班之後,實在分身乏術才停下了。

但即便只是這個程度,對周芮揚來說也已經是奇跡了。

畢竟從小各種課外班,無一不是打了水漂。無論是鋼琴、芭蕾舞還是繪畫,都逃不過她哭天搶學不下去的結局。

尹芳儷不止一次發火,也每次都宣告以後再也不會費心費力為她找老師了,但隔不了多久又會捲土重來,母女倆長年都在拉鋸,完全不是外面那些親戚以為的純放養。

沒想到到了高中,還出現了這麼一段和諧的小插曲。

都說免費沒好貨,也不盡然。

“是啊,你不是在藍帶學院待過嘛,”eo想起了周拓宸之前在樓上提到過,“你學的是什麼課程?”

周芮揚瞄了周拓宸一眼,叫他多嘴!

這下好了,周拓宸忽地又不說話了,沒再替她答話。如果不是eo表現得如此真誠,她都要懷疑周拓宸是在給她下什麼套兒了。

周芮揚猶豫片刻,不得不回答提問:“……我學的是烘焙課程,但沒有結業。”

“那很好啊!如果是這樣,我們這裡的工作你一定能勝任!”eo眉飛色舞,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盲目信心。

周芮揚擔心eo是不是漏掉了一部分中文,趕緊重申,“我沒有結業,no certificate。”

“it doesn&039;t atter.”eo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just have a try and enjoy!”

“我不太會揉麵團。”

“沒關系,有機器。”

“也不太會控制發酵。”

“沒關系,我在。”

“有其他更,”周芮揚撚了一下手指,“不影響成品的嗎?要不我幫你們處理幹果餡料吧?”

<101nove.t。幹果都在這裡,南瓜子、核桃仁和杏仁片已經烤熟了,需要切碎。葡萄幹和蔓越莓幹還需要在朗姆酒再浸一會兒,大概再過半小時撈出來擠幹。”

“好。”

“我先去酒窖看一下,一會兒再過來接你,沒多久。”周拓宸瀟灑地擺擺手,看起來就像把孩子送到學校後輕松離開的家長。

周芮揚握住了沉重的刀柄,手指略感遲鈍,彷彿一個很久沒有鍛煉身體的人忽然回到健身房,有點兒不大適應。既然只是臨時幫忙,權當是來練練手感吧。

她沒有用餘光去留意周圍的員工,卻仍然能感受到有視線落在了自己手上。她吸了一口氣,極力穩住刀柄,啪一聲整齊地壓碎了砧板上的琥珀桃仁。

在巴黎藍帶學院的記憶並不遙遠,周拓宸也沒有胡說八道。只不過,她沒能像出發前向爸媽所承諾的那樣按時結業。

等真的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她才知道了什麼叫作沒苦硬吃。難懂的專業術語和法式英文簡直像天書,最令人崩潰的還是從早到晚泡在熱氣騰騰的烘焙室裡,日複一日地經受失敗作品的拷問,彷彿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終究還是隻能做自己能力範圍以內的情,與其白忙活一場卻迎來失敗的終局,還不如從一開始就端正自我認知。興趣歸興趣,最大的意義就是用來打發時間。一旦喪失了愉悅的價值,就像受了潮的鹽,無法發揮本來的效用。

在家族中惹出了一場軒然大波的gap年最終還是慘淡收場,她也為自己一時興起的心血來潮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就是回家上班。

在南法薰衣草開得最好的季節,周芮揚被爸媽親自領了回來,其實跟周拓宸回國也就是前後腳的事情,一個是榮歸故裡,一個被押解回京。至此,她失去了跟爸媽討價還價的籌碼,也沒資格在他們面前耍無賴了。

算一算,她已經時隔兩個多月沒碰過面前的這些常用工具了,但此時此刻,滿屋子縈繞的香氣似乎都在散發著某種令人上頭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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