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了。”齊椋把積分卡從孟寄寧手裡抽出來,遞了回去。
孟寄寧望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到酒吧後,他們分開,各司其職。在調酒的間隙,齊椋時不時會望向孟寄寧。不知怎麼的,他現在不太阻止自己這樣做了。
混亂的燈光,廉價的音響,都遮擋不了對方沉醉於音樂的魅力。有人天生就是光芒萬丈的,齊椋對此有清晰的認識。
另一個服務員端著盤子過來,報新點的酒,齊椋端給他時,問:“你知不知道音效卡和攝像機,能在哪裡租?”
齊椋記得他是個愛好廣泛的月光族,雖然工資不高,因為家裡不靠他養活,生活還過得去,經常發些漂亮的圖片和影片。街角剝落的磚牆被他拍的像古建築文物。
服務員被他突然的搭話驚到了,愣了一會兒,說:“我……我下班跟你說。”
對方端著酒,倉皇地服務客人去了。齊椋低下頭,把殘酒倒入水槽,耳中漂浮著動人的旋律。
表演結束,孟寄寧穿過人潮,走到吧臺前。
齊椋把一個空杯放到他面前,等著點單。
孟寄寧託著下巴,沉吟一會兒,站了起來。“今天不喝酒,”他說,“還有重要的客人要見呢。”
齊椋望了眼時間,已經過午夜了。
他沒問對方客人是誰,但他無奈地發現,他無法停止這個問題擾亂自己的內心。
甚至,在沒有喝醉做藉口的情況下,他依然會送他回家。
走到永安街,馬上就到住處了,齊椋越來越留意路邊的行人。
孟寄寧卻悠然自得,彷彿很期待這場深夜幽會。
兩人走到樓下,齊椋按捺著焦躁,跟他道別,剛要轉身,卻被人拉住了。
“你跑什麼?”他說,“我還要你一起見呢。”
齊椋望了眼二樓,窗戶是黑的,寂靜無人。
他疑惑地望著對方。孟寄寧開啟揹包,從裡面掏出兩個貓罐頭。
“給,”孟寄寧遞給他一個,“待客禮數不能缺。”
齊椋僵了一會兒,伸手捏住罐頭,心裡沉甸甸的。
孟寄寧蹲了下來,開啟罐頭,循著香味,小貓的腦袋探出來。
齊椋猶豫了一會兒,也蹲在他旁邊。小貓對齊椋的味道比較熟悉,大著膽子走過來,開始舔罐頭。
孟寄寧笑出了深深的酒窩。
“每次看它們吃飯,都覺得好治癒。”他說。
他望著吃成花臉的小貓,齊椋望著他。路燈下,兩條長長的影子中間,聚攏著一團團聳動的小球。
有兩個罐頭的賄賂,當孟寄寧再次伸出手時,小貓就沒躲,看樣子是天性親人的貓德模範。
齊椋望著這個景象,很不忍心打斷,但他必須得回去睡了。
他輕輕地向孟寄寧告別,手攥緊又松開,重複多次,最終還是轉過頭,說:“以後別喝那麼多酒了。”
孟寄寧低頭擼貓,輕輕地應了一聲。
一條長長的影子走了。孟寄寧望著小貓,笑了。
“那個哥哥沒有錢,”他用耳語的音量說,“你們別纏著他要罐頭哦。”
這是個毛茸茸的夜晚,孟寄寧躺在床上,幾個月以來頭一次,在沒有酒精的幫助下,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