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哪看得出來啊?”
“我不喜歡去實體店買衣服。”
付關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無奈地搖搖頭:“扛不住店員推銷是吧?”
“每次都會買幾件不想要的。”
付關山倒是認識上門服務的,但那個價格,孟初大概不會同意。
“那我試試,”付關山眯起眼睛,手指比成遊標卡尺,“我的眼睛還是很毒的。”
孟初覺得對方在用眼睛給自己量體裁衣,倏地不自在起來。他摸索出手機,無意義地劃拉幾下螢幕,表示要去工作。
付關山叫住了他:“說了我要下廚的,我還沒問你的口味呢。”
“我都行。”
“廚師聽到這幾個字,最傷腦筋了,”付關山說,“總不可能每樣東西都一樣喜歡吧,總有更喜歡的吧?”
“是你做飯,你做自己想吃的就行了。”
付關山望著他,疲憊感又短暫累積到了一個峰值。“吃飯的人高興,做飯的才有成就感啊,”他決定放棄循循善誘那套,“二選一,是魚還是肉?”
孟初猶豫了一下:“肉。”
“豬肉還是牛肉?”
“牛肉。”
“吃辣還是不吃辣?”
“不吃。”
“清淡還是重口?”
“重口。”
“酸甜還是鹹鮮?”
“鹹鮮。”
“這不就行了,”付關山望著他,“說自己喜歡什麼,對你來說這麼難嗎?”
孟初躊躇了一會兒才回答:“我習慣說隨便了。”
他知道,桌上的菜不會以他的口味為準,所以他就說“都行”。
他的意見從來不是很重要,久而久之,他也覺得自己的意見不重要。
付關山望著他:“好吧,就算平時你們家以你弟弟為主,你生日的時候,難道不做你喜歡的菜嗎?”
“我沒過過生日。”
有那麼幾秒,付關山好像沒理解這句話。他看著孟初,好像對方是賣火柴的小女孩。
孟初看出付關山的憐憫了,相比於無視和旁觀,憐憫讓他更不知所措,更難以回應。未免對方覺得自己太悲慘,他趕緊說:“我們家沒有過生日的傳統,尤其後來家裡越來越窮,誰都不過的。”他想了想,又補救了一句:“而且,身份證上那天也不一定是我生日啊。”
這句話完全沒有起到作用,付關山注視他良久,好像他手裡的最後一根火柴快熄滅了:“工作去吧,吃飯的時候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