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遠洲於他,疼愛是有,但只有喬沅清楚,這裡面責任居多。
責任意味著壓力。他對喬沅的責任感強到什麼地步呢,是能讓他答應下喬沅突然的告白的程度。
最後一張是兩人近照。沒有風景和遊樂場,是某天的午後兩人一起在被窩裡拍的。
畫面中是兩個人的臉,各半張臉親密貼合在一起,這就佔據了全部的畫面。
喬沅白皙臉頰上兩顆小小的痣,寇遠洲的臉上空白處則畫了一個半括號,他們倆合起來就是一個笑臉。
喬沅笑得直接眯起了眼睛,而另一半畫面,寇遠洲漆黑眼瞳向下瞥,含著笑意地正望著他。
是喬沅最熟悉的洲哥的眼神。愛憐和縱容彷彿能溺死人。
曾經也因為這兩顆小痣,喬沅被欺負哭過。
別的小朋友對他很大聲地說喬沅臉上那是蒼蠅屎。
喬沅原本從不覺得自己臉上有怎麼,被這樣說完也變得在意起來。
為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蒼蠅屎,就自己有,擦也擦不掉。就像別的小朋友都能跑能跳,能放聲大笑,只有他需要躲在房間裡不能出去。
他越照鏡子看越覺得難看。像蒼蠅屎。
“為什麼像?”當他說起這件事時,寇遠洲不解地反問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他面前有這麼多的委屈。眼淚啪嗒啪嗒掉。
所以看起來那天的情況就是,小喬沅一見到小洲哥的面就開哭。
小洲哥聽完這件事後先是哈哈大笑,看到小喬沅逐漸兩包眼淚,這才堪堪收斂。蹲下來抱住小小人。
然後小洲哥挨個在他的小痣上親了親。
一,二,一共兩下。
小喬沅一下就不哭了。
寇遠洲還在想怎麼安慰他呢,一看人已經哄好了,眼睛裡還閃著沒來得及掉的淚花。
他也跟著笑起來。
“漂亮著呢。我們喬沅。”
……
晚上。喬沅一個人窩在沙發上追完一部一直想看的電影。直到最後的謝幕畫面出來,仍是有種不知道自己看了什麼的感覺。喬沅發了會兒呆。
他覺得自己今天是想喝酒的心情。
喬沅做了一個決定。
沒事的,只有寇遠洲會把他當玻璃做的。手術都做完這麼多年了,他的身體他自己知道。
酒吧。
謝遷背對著他,一派紳士地送別了兩位前來請求拼桌的身姿窈窕的美女,臨走前還請人家喝了兩杯酒。
轉著吧臺椅坐回身,謝遷轉頭,眼神幽怨地看向這個吧臺旁坐著的第二個雕塑似的家夥。
“寇遠洲。”
“真稀奇啊。今天不用帶孩子?”他問那個轉著杯子聞酒的人。
光線闇昧,環境幽雅。排列整齊的酒杯反出鋥亮雪白的光,音樂閑閑地緩慢流淌著,空氣中酒精和香水交織的冷香流動漂浮。
寇遠洲喝一口酒,才道:“帶啊。這不正在帶著兒子呢麼。”
謝遷:“滾。你才兒子。”又道:“大哥,你來酒吧真是來喝酒的?”
寇遠洲一手支著臉,無聊地看著冰塊在金黃透亮的酒液裡輕晃。
手腕上的一枚r也在酒吧的氛圍頂燈下反射出昂貴的金屬光芒。
因為要來酒吧,原先的手串就收起來了。
謝遷問他:“難得出來玩一次,就是為了出來喝悶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