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一個身,下巴壓在小花瓣上看哥哥,尺尚沒怎麼和他說話,他也不和其他哥哥說話。
但是哥哥一點都不奇怪,尺綾想,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哥哥甚至比他還厲害,他會救人。
但是醫生哥哥沒有尺言厲害,尺綾又想,哥哥會救他。
他迷迷糊糊地挨著小花,嗅著上面家中洗衣液的味道,眼皮子開始往下掉,視野的場景不由自主轉換。
他夢到自己在草原上騎著小馬,沒有其他人,只有藍天白雲在飄蕩。他在夢中想是不是應該要有大尺綾呢,大尺綾突然騎著白馬,從一邊走出來,尺綾看一眼就醒了。
窗外的天還是黑的。他揉揉眼睛,看自己的電話手錶,才三點鐘。上鋪的大學生還在玩著手機,而哥哥枕下去,手臂放在眼睛上,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尺綾睡不著了,他感覺是大尺綾霸佔了草原,他被趕出夢了。他知道,大尺綾是不會喜歡自己的。於是他落地,蹭到哥哥身邊,擠上他的床。
尺尚睡眠很淺,尺綾一抱他,他就醒了。他挪開手臂下視一眼,尺綾立馬小聲:“哥哥我想和你睡。”
他把手臂繼續蓋住眼睛,尺綾緊緊抱住他,努力蹭到床上,挨在他的腰部閉上眼睛。
可是他還是睡不著,他看看哥哥,感受到他的體溫。
他突然覺得哥哥和大尺綾好像。他仰著頭,問哥哥:“哥哥,你有好朋友嗎。”
尺尚雖然還有睡意,但他抿一下嘴,對問題有問必回:“沒有。”
尺綾低下頭,繼續靠在哥哥腰上。哥哥沒有朋友,大尺綾也沒有朋友,而且兩個人都不愛說話,哥哥和大尺綾好像。
“那你為什麼不和大尺綾做朋友。”他低落地問。
尺尚看著空氣,猶豫一下。
尺綾沒等到回答,他睡著了。
哥哥的床和他的性格一樣冰涼,尺綾感覺後背嗖嗖的,有點冷,於是緊緊擠著哥哥,汲取他的體溫。
早上,鬧鐘還沒響,兩人都靠著生物鐘,在七點左右同時醒來。
尺綾松開緊緊摟住哥哥的手,尺尚挪開蓋眼的手臂,再次下意識地下視身上綴著的重物,才起身。
“哈嚏,哈嚏——”
尺綾坐在哥哥床上,懵懵懂懂,連續打三個噴嚏,大概是昨晚沒蓋被子,不小心著涼了。尺尚帶他漱口洗了一把臉,到餐車買一份20塊錢的早餐給他吃。
尺尚出差是有餐補的,一天120塊。兩個人用勉勉強強。尺綾吃掉半個甜饅頭,喝了點小米粥,不喜歡吃雞蛋,於是剩下的讓尺尚包圓。
今天的天氣依舊很好,下午就能到達西南了。尺綾想起寒假的任務,從小馬包裡拿出寒假作業,終於在小桌子邊上,低頭寫起來。
嘩啦啦翻幾頁,作業好難,全都是拼音,好多尺綾都沒學過。他鉛筆戳下巴,苦悶地想著,整個上午才寫了五面不到。
這本寒假一本通共有50頁,尺綾感覺這輩子都寫不完了。更別提其它作業。
此刻,上鋪的大學生終於下來了。他早餐啃幹巴小麵包啃得喉嚨痛,喝涼水喝得嘴發苦,不得不下來吃點熱食。
尺綾看著他走過去,又走過來,就是一聲不吭。在大學生第三次折返回來時,尺綾終於抓住機會出口。
“哥哥。”他喊。
大學生愣愣抬頭。尺綾有些雀躍:“你讀幾年級呀。”
大學生:“我,我嗎?”他指指自己,雙目愣神,“我讀,讀大學了呀。”
尺綾夾著鉛筆鼓掌,“哇,好厲害啊。”
這對話好生硬,大學生延遲爬上上鋪的想法,遲疑地看著尺綾。尺綾鼓完掌後,大腦像突然宕機一樣,看著拼音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突然舉起電話手錶,摁對話,小小聲地問:“你好,我要怎麼樣才能讓別人幫我寫作業呀。”
尺綾翻看著手錶給出的建議,看得很認真。
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