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怎麼辦。”
沒有燈,沒有方向,他們什麼都看不見。更別說走出去了。
“我們不會被困死在這裡面吧。”有悲觀的同學開始難過,捂著胸口,“我已經感覺呼吸困難了,這裡是不是沒有氧氣,我好想媽媽。”
尺綾呼吸還是很正常,但他也看不見東西。這裡完全無光,他下意識摁電話手錶,才想起來剛剛在鬼屋外面,因為提醒裡面有水,已經交由工作人員保管了。
唯一的光源也被切斷,連夢裡的也搬不過來,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救命啊!”小組長大聲喊,“快來人救救我們!”
這喊聲在山洞裡回蕩,配上水汽,更是寒涼。大家跟著大喊,喊了十多聲,也沒有人回應他們。
“要走回去嗎?”小朋友們訥訥地提出。
小組長不敢,他不想回憶再被鬼衣服掃臉的感覺,但除此之外再也沒有辦法了。正準備做出決定時,忽地,水橋傳來聲音,窸窸窣窣。
他們更害怕了,身體僵直,不會真的是鬼吧。
忽地,橋上的鬼發出人聲:“有人嗎?”
怎麼這麼耳熟?他們聽著,好像是……天才班的三人組。
尺綾認出來。
此刻,他們也一片摸黑,沿著繩索走過來。剛進來沒多久,玩著玩著突然一片黑暗,他們猜測是斷電了。於是繼續沿著繩索走過來,隔著不遠,就聽到好似有人聲。
“你們是誰?”小組長鼓起勇氣,隔空喊問一句。
“你們也被困在這裡面了嗎。”是小女孩的聲音。聽上去確實是活人聲,“我們是碧才小學的,一年6)班學生。”
那個女生的語調很好認,帶著與她年齡不相符合的成熟。尺綾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就是剛剛的三人。
“好像斷電了,沒辦法,我們過來咯。”三人組小心翼翼地趟過水橋,落到平地上。大家身高相仿,倒是感覺到彼此呼吸的熱氣。
“我還以為是鬼呢,嚇死我了。”小組長高聲,“怎麼是你們,比撞鬼還邪門。”
“怎麼可能有鬼,都是自己嚇自己。”三人組反駁,擺出一副唯物主義的理論,“人總會在黑暗中把所有東西臆想成未知生物,這是愚昧的表現。”
尺綾想反駁,他還是願意相信有鬼的。要不然人死了之後就真的什麼都不存在,單純消失在世界上,也太孤獨了吧。
他不想爸爸真的只是變成灰。要是自己變成鬼後還能和其他鬼一起玩,這才是最好的,尺綾想要很多小夥伴。
“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天才班迅速提議,回歸現實困境,“先摸索一下這裡有多大,有沒有出口。”
可是,這個平臺沒有牆壁,到邊緣伸手就是水霧。其間還有滴滴答答的水滴聲,十分滲人。
他們努力過後,還是摸不到索引,往前一步怕掉進坑裡,走遠又怕找不到對方,在完全的黑暗下,他們行動非常拘謹。
沒辦法,這下子只能等員工來救援了。
一個同學哭哭啼啼:“我好害怕,我不應該進來的,嗚嗚嗚……”
這哭聲讓其他人也害怕起來,小組長推開抱著他手臂哭的同學,牙齒怔怔顫抖:“你,你也別靠我身上哭呀,哭有什麼用。又不能找到方向。”
尺綾在一旁看著,他算是完全不畏懼黑暗,即使什麼都看不見,這種環境下就挺舒服的。要是哥哥允許,他能夠待一輩子。
他在同班的哭聲中,循著水滴聲方向,望過去,又抬抬頭。
水滴忽地一閃,他順著折射的方向,一轉頭,似乎看到黑幕之中有一塊被抹勻的奶油黑。
尺綾餘光敏銳捕捉到一絲光感,遠方微弱的光亮融化在黑暗裡。
有一點像他記憶中的地下室關門前,他站在的樓梯底下的最後一抹光亮。都是那麼溫和。
他伸手指指,“那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