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語氣越來越低。

又是好一會兒的沉默，之後，她輕聲道：“所以，之前的伯倫和雯雯，是怎麼回事呢？”

一個真正專業的助理足夠應對她之前的所有困境 ，她那麼信任的鄰家哥哥，做到了藍地高層的鄭玉書，會不清楚嗎？

她不想懷疑鄭玉書，可現實就擺在眼前，如此明顯。

“答案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燭音並沒有說好聽的話安慰她。

她一錘定音：“你的鄰居，你的經紀人，就是個嘴上說得好聽，不稱職的混蛋。”

“……噗。”滿腔的愁悶被這聲混蛋給沖散。

路遙又難過，又有點想笑：“燭音姐姐，你怎麼總能這麼恰到好處地逗我笑。”

燭音煞有介事：“大概我天生就是個開心果吧？”

小姑娘又笑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她似乎被夜風吹得有點冷，環抱住自己的雙膝，茫然地說：“我和藍地簽五年的合同，我在想，我真的適合當演員嗎？”

被同劇組的人孤立無視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茫然。

但短短幾日，她看著那些曾經無視甚至私下擠兌過自己的人，對著自己言笑晏晏，關懷備至，絲毫沒有異樣和不自在，這反而讓她感到恐懼。

人竟然可以這樣虛偽善變的嗎？

哧！

耳邊忽然響起輕輕一聲，路遙驟然睜大了眼睛。

她的面前，出現了一朵小小的火苗，很小一朵，只有手指那麼大，卻散發著很亮很亮的金色光芒，還有極溫暖的溫度。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觸碰它，是溫熱的，並不燙。

她驚喜地看向燭音，後者語氣得意：“不冷了吧？”

路遙搖頭，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團火。

燭音隔空點點她的腦袋：“你這裡面都在想些什麼東西？你適不適合當演員，能不能走下去，難道是別人決定的嗎？”

“錯了，是由你自己的天賦決定的。”

“別人如何，與你何幹！”

路遙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循著她的願望而來的天上來客，精緻的面容在金色火光的映襯下，猶如垂憐凡人的神女。

“你只要問自己，喜不喜歡演戲，享不享受眾人目光所向的風光。”

她怔怔地點頭。

她自然是喜歡的，不然不會放棄家人安排好的，平淡但絕對合適且安穩的路，一頭紮進來。

“那就好好享受這一切吧。”她的神明這樣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