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斫是個狠人。
他爹對無咎毫無關心,沒有親孃看管的無咎在北戎王庭裡像株野草,長在最邊緣最貧瘠的地方,可呼延斫依舊嫌他太礙眼,也嫌他踩不死。
呼延斫比無咎大五六歲,孩子間的五六歲遠比大人間的十歲差距還要大,他又是最受寵愛的大王子,要弄死無咎,再容易不過了。
無咎五歲那年,差點就死了。
幸而一直照料他的婆婆不忍心,將他偷偷託付給一對牧人夫婦,將他遠遠帶走了。
從此,再也沒有了這個孩子的訊息。
騎狼說,如果想要知道無咎五歲後的經歷,還是要江宛親口去問才成。
可是江宛不忍心。
一個沒爹沒孃的孩子要平安長大,該吃多少苦啊。
怪不得當時撿到他的時候,他撒謊說自己十四歲,梨枝也要說看著不像,分明身量才十二三歲的樣子。
江宛唏噓時,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剛才騎狼分明說無咎想要報復。
那麼他想要報復誰呢?
呼延斫險些被程琥刺殺了一回,又確鑿地被椿灣刺殺了一回,難道還要被無咎刺殺一回嗎?
江宛眉頭微蹙。
……
春鳶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江宛滿臉神遊天外,獨自坐著。
“夫人,夫人。”
“怎麼了?”江宛回過神。
春鳶反身合上門:“夫人是不是忘了,三日後就是桃枝出嫁的日子。”
“對啊!”江宛一拍腦門,“我不曾對婚事上心,這些天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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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鳶一看就知道江宛完全把這事忘了,便略帶埋怨道:“六月二十八這吉日,還是夫人特意挑的,怎麼自己也忘了?”
江宛抱歉一笑,她心知桃枝的婚事全是春鳶在籌備,時間又趕,連日奔忙下來,直把春鳶的腰都累細了。春鳶是真的不容易。
“都準備得如何了?”
“準備得倒是差不多了,只擔心夫人是個大忙人,那日可別又要去見別人。”春鳶故意板著臉。
江宛連忙懇切保證:“不會的不會的,我二十七也不出門,堅決和你在一起。”
春鳶繃不住笑了:“旁的倒罷了,就是憑舟這幾日一見我就抖,好似把我看做了丈母孃一般,還是夫人去找他說說吧。”
“說什麼?”
春鳶把腰一叉,虎著臉道:“我們孃家人可不是好欺負的!”
江宛一看她的架勢,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笑過了,春鳶道:“我那邊還得看著他們點東西,就先過去了,夫人記得把給桃枝的添妝拿出來。”
晚上,江宛屋裡就多了兩口箱子。
春鳶整理著江宛桌上的庫房單子和書籍,隨口問:“哪箱是添妝?”
“這口小的是添妝,這口大的裡面是臨別禮物。”
春鳶沒聽清:“什麼禮物?”
江宛對她笑:“以後你就知道了。”
春鳶便低下頭,繼續整理書桌。
江宛一瞥她的動作,忙不迭道:“那堆穿黃線的不是書,是我爹的筆記,你放著就好,我還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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