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這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的自尊也好踩得很,不過是御馬監攔一攔車,便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正正好甩在安陽臉上了。
皇宮大內,哪裡會出這種沒譜的事。
這車還不曉得要什麼時候才能到......
“殿下,可願意與我同乘?”江宛不由道。
安陽大長公主略帶驚訝地看她一眼,然後矜持地點了頭:“那就多謝了。”
就在這時,安陽大長公主的馬車已經過來了,那車伕翻身滾下車來就要請罪,安陽卻視若無睹,徑直上了江宛的馬車。
江宛不明白安陽此舉的意思,便也沒有貿然開口。
坐定後,安陽大長公主推開車窗,吩咐道:“馬不能留下。”
車伕就麻溜在宮門口卸了車,一個呼哨,四匹馬便乖乖站定了。
江宛:“那殿下的車架……”
“不要了。”
三個字,叫她說得霸氣側漏。
江宛一愣:“不要了,就放在皇宮門口嗎?”
安陽大長公主微笑著對她點頭。
縱使如今不比從前,若有人想欺她,卻也要掂量掂量。
安陽大長公主,恐怖如斯。
都說她想要避新帝鋒芒,可看她如今的作為,分明沒有半點要收斂的意思。
這又是什麼道理?
江宛腦中靈光一閃,驀地問:“殿下是要回公主府嗎?”
安陽看她一眼,眼中隱含讚賞:“確然。”
江宛只有佩服二字可說,不過也難免有些擔憂。
安陽大長公主到底是與先帝分權的人,新帝登基後避入城外山莊,已經低調了五年,也有五年不曾進京,如今卻要留宿城中,是不是也意味著她要重回權力場中?
那麼汴京還會像眼前一樣平靜嗎?
安陽:“多年不曾踏足京城,只覺得風物依舊,感觸良多,便想多留幾日。”
她回來了。
一日還是幾日根本沒有區別。
“也是人之常情。”江宛壓下起伏的心緒。
範駒御馬甚穩,公主府離皇宮又是極近的,江宛並沒有與安陽聊上幾句,便已經到了。
“便在正門口停下吧。”安陽大長公主道。
範駒依言行事。
馬車緩緩停在高掛的“崇賢公主府”匾額前,鎮宅石獅威視赫赫,朱門銅釘橫八豎八,在燈籠照耀上寒意森森。
門口執傘而立的男子卻沖淡了公主府的威嚴,他提著燈籠夾著傘,小臂上還搭著件大氅,雙手都滿滿當當,卻絲毫不顯得累贅,他穿著一身天青色的長袍,站得挺拔如松,氣度清朗不凡。
大抵就是安陽大長公主的第七位駙馬,玉筆畫師廖叢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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