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霍忱還是搖頭:“說不通。”
餘蘅:“哪裡說不通?”
“能把我從法場劫下之人,定然很有本事,我哥那時候才六歲,肯定不是他,劫法場是掉腦袋的大罪,那人肯相助,必定是對我存了利用之心,”霍忱說得直白,“突然把我叫來京城,又突然讓我出去從軍,竟是無用功,想來是我哥為我籌劃,才叫我得脫身離開,不行,我要回去找望哥……”
餘蘅笑了,霍忱這一番話真正是關心則亂。
“兄弟,你再想想,沈平侯需要你來操心嗎?”
“也是……”霍忱一拍腦門,“望哥那麼聰明。”
“他也許是為了你,也許是有別的謀算,但你如今身無長物,回去了又有什麼用?”
況且沈望此人委實讓人看不透,他這一步棋,姑且算作真是為了霍忱吧。
……
“這段路可不好走。”卞資下了馬車,看著前方的凌亂的落石。
席先生和倪膾一個站在馬車左邊,一個站在馬車右邊,霍女俠則伸手扶了一把下車的江宛。
倪膾的小眼睛滴溜溜四方轉,忽然神情一肅:“有血跡,是山匪。”
霍女俠驟然抽出長劍,卻也未曾拿出十分戒備,尚算淡然,用劍尖掃了掃沾了血跡的枯草,“應是六個時辰前留下的。”
卞資嘖了一聲:“敢在這段閻王路上走夜路的,可真是膽子大。”
倪膾接了一句:“所以老話說,餓死的是膽小的,撐死的是膽大的。”
倪膾彎腰,拾起一塊灰撲撲的帕子,看了一眼,又嫌棄地撇開。
“拿出來吧。”霍女俠道。
她這話是衝著卞資說的,卞資一愣,轉瞬即明白了女俠的意思,爽快道:“一切都聽女俠的。”
他從腰包裡掏出一疊紅色布卷,嘩地抖開。
倪膾意味不明地嘖嘖兩聲,一直高深低眉的席先生也不由多看兩眼。
“竟是明氏本家的旗子,這可真是……”倪膾摸著下巴,“這閻王路上還要走兩日,少了這面旗,平安的機會有八成,多了這面旗,這就不好說了。”
江宛好奇:“為什麼不好說?”
“從恕州到定州的這一段路上是三不管,”卞資繞到車後掛旗,“北戎不管,大梁不管。”
江宛:“不是三不管嗎,還有誰不管?”
席先生與霍女俠異口同聲:“神佛不管。”
倪膾的眉毛一高一低,淡淡道:“大盜土匪橫行,過路人不死也要脫層皮,有了這面旗,只要不是跟明家有血海深仇的盜賊,基本不會找麻煩,可若遇上窮兇極惡,要錢不要命的,見了明家這塊肥肉,可就不鬆口了。”
今日大風,旗幟一掛上便迎風招展,紅底黑墨,一個“明”字龍飛鳳舞,霸氣非常。
江宛欣賞了一會兒,忽然聽見了一線細細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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