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窘迫地低了頭,覺得自己真是無理取鬧,好沒道理。
江宛卻取了帕子,給她擦臉,哄道:“我明白了,你只是惱我,心中卻是歡喜憑舟的。”
“夫人!”桃枝噘著嘴,臉蛋哭得紅撲撲的,極為嬌俏可人。
江宛笑問:“你心中可還有委屈?”
桃枝搖頭:“沒有了,夫人這樣說,就沒有了。”
“那我的桃枝就可以歡歡喜喜地做新嫁娘了,明日你起得早些,把圓哥兒送走以後,就到我這裡來,咱們一起等那裁縫鋪子的過來,然後好好挑些花色。”江宛道。
桃枝被她牽著到榻上坐了。
江宛把她臉上的一縷碎髮夾到耳後:“自來了汴京以後,我便總是忙,也不曾多關心你,明日你就跟著我,別繞著圓哥兒轉了。”
“好。”桃枝的難過來得快,去得也快,此時又高興起來。
次日清晨,最後一道更鼓響過,街上還冷清著。
卻有一輛形制威武的馬車一路疾馳,朝著御街奔去了。
包子攤上的孔老七素有眼力,此時笑道:“喲呵,平津侯府怕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邊上賣豆漿笑嘻嘻搭話:“老哥,你看是不是跟那個屠家一樣也要抄家滅門了。”
賣包子的點了灶火,拖長了聲音道:“這個就難說咯。”
然則平津侯和明昌郡主的確是入宮請罪的。
平津侯一進宮門,就跪在地上,明昌郡主也隨著跪下。
承平帝大驚:“這是怎麼了,快起來說話。”
“陛下,”平津侯魏疏磕了個頭,“微臣死罪。”
他會這麼說,定然是有大事的。
承平帝心中一沉。
“說吧。”
“前些日子,有個孤女上門來,拿了家父的一塊玉佩,說是婚盟信物,”平津侯說的平穩,“家父早年去兎州時,被山匪所劫,便是那孤女的祖父救下了他,那時相平剛剛出生,聽聞那義士也有個孫女,家父便與義士定下了孫輩的婚約,只是家父因身受重傷,回到汴京時,已是回天乏術,陛下也是知道的,臣也只得見了最後一面,家父便過世了,故而並未與我提起這樁婚約。”
沉默。
饒是平津侯心中有數,此時也不禁背浸冷汗。
“哦?”承平帝反問,語氣平靜。
魏疏一驚,伏在地上道:“實在是微臣糊塗失察,才耽誤了公主年華,臣罪該萬死。”
“表哥,”明昌郡主哀慼道,“老侯爺也不曾與鑾風提過此事,我們夫妻二人確鑿是不知情的,可如今那姑娘找上門來了,我們實在也是六神無主,全憑請陛下聖裁。”
承平帝卻又沒了話。
明昌郡主膝行向前,面上滑下兩行清淚:“表哥,我犯下大錯,本沒臉見你,可這事實在拖不得了。”
砰!
承平帝一腳踹翻了几案。
這時,江宛還不知道此事,她正幫著給桃枝量嫁衣。
憑舟也是個孑然一身的人,江宛做主,給他們在不遠的羊毛巷買了個小院子,算作桃枝的嫁妝。
春鳶之所以不在,便是替江宛去交接小院子的。
憑舟平時看著伶俐,在婚事上卻是一棍打不出三個屁,往往把自己憋得面紅耳赤,十分可憐,春鳶也就不逼他了,乾脆將婚禮的事一手包辦,越發忙得腳打後腦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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