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孩子這麼一打岔,江宛與他之間那點尷尬也就消失無蹤了。
餘蘅慢悠悠地騎馬走在馬車邊上,兩個孩子趴在窗邊看他,三個人有說有笑的,聊得倒是很投機。
說著,圓哥兒忽然問:“九叔,你有字嗎?”
昨日沈先生講子路的故事,兩個孩子就知道子路是孔子的弟子仲由的字,而不是名。
所以今晨還問了江宛有沒有字。
餘蘅偏過頭想了想:“我字望遮,不畏浮雲遮望眼。”
阿柔立刻笑了:“我曉得這首詩,是《登飛來峰》對不對?”
“對。”餘蘅道。
阿柔便顯擺自己會這首詩,從頭到尾地背了一遍。
阿柔又問:“那你的字是誰給你取的?”
“是我父親。”餘蘅的語氣更顯溫和。
“哇——”兩個孩子都張大了嘴,好像聽到了什麼很了不起的事情。
說說笑笑,承宣使府也就到了。
江宛下車,餘蘅下馬,阿柔不計前嫌,牽起圓哥兒的手,噠噠衝上臺階。
江宛對他們揮手:“下午見,寶貝們。”
寶貝們也轉身對她揮手:“糖畫,不要忘記哦。”
江宛看他們進去了:“沈望做人雖差了些,教學生卻還不錯。”
“看得出來,兩個孩子都很喜歡他。”餘蘅道。
“你來找我做什麼?”江宛指了指街市的方向,示意餘蘅和她一起走走,“總不會是偶遇吧。”
餘蘅從善如流,跟了上去:“福玉嫁去南齊之事,已成定局。”
江宛腳步一頓:“聖旨下來了?”
餘蘅轉頭,看向皇城的方向,琉璃瓦在陽光下璀璨奪目,鮮紅的宮牆如血染就的一般:“就快了。”
……
“公主已經被關了五六日了吧。”萊陽宮的一個掃灑宮女捏著抹布道。
另一個拿著笤帚的宮女與她搭話:“虧的是陛下真的關住了她,否則依公主的脾氣,別說宮裡了,總要將汴京鬧個天翻地覆才肯罷休,咱們這些做下人的第一個就要遭殃。”
拿抹布的宮女嘆了口氣:“公主也挺可憐的,聽說是要嫁給一個八十幾歲的老頭子。”
“陛下這麼寵公主,你瞧,公主要死要活的,陛下還過來勸,公主往陛下身上砸東西,陛下也不惱,”拿笤帚的宮女揮了揮笤帚,“我看陛下不捨得。”
“你可別跟別人說,我有個乾姐姐是暉鳳宮裡當差的,與我說,皇后已經開始準備給公主送嫁……”
“快別說了!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