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把辮子甩到身後:“什麼東西。”
“無咎讓我給你的。”餘蘅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
經過昨夜談話,今日相見,到底多了幾分尷尬。
江宛接過盒子,開啟後,裡面是一串手鍊,樣式奇奇怪怪的,頂端懸著一顆動物牙齒和一個石頭。
“這是什麼?”江宛問。
“狼筋手鍊,白的是狼牙,黃的是狼目石。”餘蘅指著那塊黃色的石頭,“這種石頭極為堅硬,與狼牙相擊有金器相擊的聲音,就算在北戎,也十分珍貴。”
江宛笑道:“可作為一條手鍊,真的是不太好看。”
“那你就別戴了,這狼筋一沾水就會往裡縮,說不定戴上就取不下來了。”餘蘅想了想,“不過,你最好還是留著吧,狼目石雖然長得不好看,卻是首領及其家眷才能佩戴的。”
無咎給的,當然要好好留著。
江宛蓋上盒子:“只有一條手鍊,沒有信嗎?”
“這盒子是出發前一晚送來的,來人沒說有話帶給你。”
江宛猶豫一瞬:“你怎麼當時不告訴我?”
“當時啟程在即,事情多,我也忙忘了。”餘蘅神色坦然。
江宛把盒子放在桌上:“不過,如果這鏈子只有大王和大王的家眷能戴,那不就是王后或者公主才能戴嗎?”
是了,這就是餘蘅一直不曾把狼目石拿出來的原因,這塊狼目石雖然未經打磨,看著不好看,但狼目石之所以在北戎地位崇高,就是因為打磨對了,狼目石在陽光下極為璀璨,勝過世間所有寶石,是北戎王后最喜歡的飾品,北戎崇拜狼,北戎語裡狼王就指北戎王,而王后的稱呼則是狼目。
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孩子給江宛送這種含義模糊的手鍊,一個弄不好,萬一成了定情信物怎麼辦?
要是成了定情信物,他可怎麼辦?
所以餘蘅拖到今日,才把手鍊交給江宛。
江宛沒體會出餘蘅的這層心情,把盒子收了起來。
餘蘅從懷裡掏出封信來:“還有一封信,席先生留給你的。”
江宛:“又是給我的?”
餘蘅道:“對,這封信他交代到汴京以後再給你。”
“那我現在看吧。”江宛展開信。
“今生至此,回首可託付者,寥寥而已。
多年嘔瀝,心血不吝,非為太平,非為故國。餘無遠志,亦無雄心,只為一心,只為一人。
此心恐見棄,時覺哀哉,仍不願君知,惟願君不悔。
願斬惡蛟還清天,安甲歸劍挽羿弓。
既不悔,無話可箋矣。
殘命惜憫,已然無憾。
私念,無蝶成夢,晚照終落,望盡孤寒應思我。”
到這裡,信就結束了。
信不長,但字字句句都是真心。
江宛道:“這封信好像不是給我的,是給……”
是給安陽大長公主的吧,可是席先生又為什麼讓餘蘅把這封信交給她呢?
席先生曾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黎明蒼生,天下太平,可這封信裡卻又明明白白寫著,他不過是為了安陽大長公主罷了。
如果他是為了完成安陽的願望,那麼,安陽願望莫非也是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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