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宛莫名其妙,還是點頭道:“好。”
她朝門口走去,彎腰去撿木屐時,聽到身後傳來“咚”的一聲。
轉頭看去,油紙傘落在地上,餘蘅正彎腰去撿,他道:“別弄髒裙子,等我來幫你。”
這就實在不大合適了,人家一個王爺,幫她穿鞋脫鞋的,而且此舉也算是親密,他們倆不是那種關係,做起來怪怪的。
江宛慢慢直起腰:“好。”
她覺得嘴不是自己的,好像被餘蘅控制了一樣。
出神片刻,餘蘅已經單膝跪在了她面前。
江宛僵硬地抬腳,心中緊張,這狗男人最好是不要碰她的繡鞋,就讓她自己把腳懟進去得了,但是當時穿木屐的時候,撫濃好像確實幫忙的,因為這木屐做得貼腳,不太好穿。
江宛把腳尖塞進木屐裡,如有神助一般,腳順利滑了進去。
餘蘅按住另一隻木屐,江宛也就穿進了另一隻木屐。
整個過程飛快,江宛卻覺得出了一身的汗。
餘蘅站起來,她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木屐撞在門檻上,叫她一個激靈。
她莫名其妙地摸了摸發燙的臉,她幹嘛臉紅?
她不應該臉紅啊!
難道她喜歡餘蘅?
可這怎麼可能嗎,先不說餘蘅……
“夫人,”餘蘅將傘展開,傘上的纏枝芙蓉一齊綻放,他笑得卻比花還要好看些,“走吧。”
江宛:“好。”
石板路上的積雪被掃得乾乾淨淨,木屐落在上頭,發出一聲聲脆響。
江宛低頭看著餘蘅握傘的手。
汴京公子總是通身金玉,餘蘅手上卻沒有扳指手串,手指修長,指節瑩潤,像是玉石一般。
江宛的視線落在傘柄上,碧綠通透,分明是玉雕的。
才曉得自己傻,餘蘅到底是個王爺,怎麼可能艱苦樸素。
在他的位置上本就享用著天底下最好的一切,起居坐臥一應用物是最好的,當然,毒藥也是殺人無形,天底下獨一瓶。
地方不遠,幾步路就到了。
倪膾正在馬車邊等她,見她來了,便把馬凳取下來擺好,他也撐著傘。
江宛回身:“我走了。”
餘蘅頷首。
江宛走了一步,又回頭,她眉眼被漫天雪色襯得有些冷,眸子水潤潤的:“你是冬月裡生的吧。”
“是,我是十一月十七的生辰,”餘蘅頓了頓,眼中浮現一點笑意,“為何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