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偷偷溜進去,下課的時候再問幾道題,一百多號人的大課,他才不會記得你一開始在不在。
我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又站了起來,打算去買份早點吃。
一到網咖門口,又站住了。
現在是九點,早過了上課的高峰期,早點鋪應該沒什麼人。
以前去買早點,仗著人多眼雜,蘋果臉沒空和我浪費時間,才能逃出生天,現在去,可不是被眼神活剮那麼簡單了。
算了,死就死吧,她還能真吃了我不成?
我橫下心,出了網咖的門,裝成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彷彿頭上貼著個橫幅:“老子是痞子,生人勿擾。”
可惜蘋果臉壓根就沒當自己是生人,也是,幾乎每天早上都碰見,我也太一廂情願了些。
從她看到我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有把三昧真火在我面前燃燒,讓我有掉頭就跑的沖動。
莫非我在帝國上苦練多年未果的殺氣,蘋果臉的眼睛就已經練成?
不對,這何止是殺氣,簡直就是破體罡氣嘛。
“一袋豆漿,兩個包子。”我說話居然沒結巴,實在是難能可貴。
“我不做你生意了。”蘋果臉說話了。
“啊?”我有沒有聽錯?她居然不做我生意了,有這麼嚴重麼?
“嗯,對。”她彷彿又下了次決心,“我不做你生意了。”
“為.....為什麼?”我終於還是結巴了。
“不為什麼。你的事情,我管不著,但我做不做你的生意,你管不著。”蘋果臉說。
我和她對視了一眼,忽然發現這丫頭還算眉清目秀,如果面板稍微再白些,我們系的系花可以靠邊站了。
“還有這....這種事?”我撓撓頭,不知道怎麼辦好。
“你現在唸書,不知道父母賺錢的難處。”蘋果臉的語氣很是莊重,末了,她又嘆了口氣:“哎,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兩個包子是不?”
“還.....還有豆漿。”我說。
一說到豆漿,不知她想起什麼來,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我錯愕地看著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自顧自地輕聲說:“明明是個好人,為什麼那麼....那麼...”
“墮落是嗎?”我問。
“嗯!”她拋卻了矜持,恢複了莊重,抬起頭注視著我。
靠,我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去接她話頭,顯示自己是個文化人也不能挑這個時候啊。
在她的注視下,我只好低下頭,默默接過豆漿和包子,輕輕放下兩枚一塊錢的硬幣,轉身,邁腿,然後猛地加速,落荒而逃。
這是我第二次跑得那麼狼狽,第一次是看見bb和jiy在一張床上之後。
彷彿身後有一隻兇猛的獸在追趕一般,晚跑半秒,我就會被吞噬。
這世間,無論是正是邪,只要到了極至,總會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像我這麼一個懦弱的痞子,只能落荒而逃,不敢回頭,所有的自信,都在那一刻無影無蹤。
跑進教室的時候,第二節課的鈴聲剛剛響起。
看著老教授那傴僂的身影,我再次覺得自己很不人道。
以後,就不在網咖過夜了罷。
蛐蛐再帶女朋友回來,我會給他兩個選擇。
一:讓我打斷他的雙腿。
二:把他女朋友送進我的房間。
我邪惡地笑笑,拿過身後某位恐龍的課堂筆記,開始抄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