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眼前的螺兒，不敢相信一般。林致正用力按住她的傷口，一臉的焦急，哪有太醫會這麼快趕到呢？但見她慢慢有些不行了。

她伸出手，朝欣瑤招手。螺兒雖是一名宮女，可是已經在她身邊多年，兩人名義上雖是主僕，私下裡，欣瑤卻當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一般。

因為她是夢丹國唯一的公主，因為她只有哥弟，沒有姊妹。此時見她好似有話要對自己講，她立刻走了過去，握著她的手。

“螺兒謝公主一直照顧之恩，以後奴婢不能再陪著公主了。”她靠在林致的懷中，說話有氣無力。林致有些不忍，手指間只覺得汩汩流出的血，粘膩血腥。

怕是她等不到太醫前來。可是她的心中，很不安。“螺兒，你不要放棄，太醫就到了。你再撐一會。”

林致在她的耳邊大聲說道。可是螺兒眼皮似很沉重，漸漸地睫毛蓋在眼睛上面。公主茫然，她抬頭問林致，她是不是睡著了。

螺兒的手已經無力地垂了下來，眼睛緊閉，看這樣子，似是已經睡著，但林致知道，她怕是不行了。

在她的耳邊大叫著，讓她醒過來，欣瑤也開口：“螺兒，你不能死，我是公主，我命令你醒過來。”

好似她的話起了作用，螺兒真的睜開了眼睛，她們二人都很歡喜。林致見她臉上一片安詳之光，一時間有了神采。

一直聽人說人臨死前會有迴光返照，交待著生前最掛念之事。此時欣瑤很開心，高興地對林致說道：“螺兒沒事了。沒事了。”

螺兒蒼白的臉也勉強笑笑：“奴婢沒事，公主不必擔心。奴婢自那一晚上後，一直自責，覺得有負公主的信任，這一次，也總算是替公主做了一些事，奴婢心中好過一些了。”

欣瑤一直搖頭，她這時也發現了螺兒的不好，她看著雖然有了些氣力，可是殘燈燃盡的最後一絲亮光，不久後，就人亡燈滅。

這時候的她，只是安慰著螺兒，說自己一直都是相信她的，就算是她曾有過那樣的想法，也是一瞬間，她從未對自己不利。

螺兒笑了笑，好似對這樣的回答有些釋然了，她微閉著眼睛，之後的話卻是對林致說：“林姑娘，你知道你是一心為公主好，今日，是我心甘情願的。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公主。”

為了欣瑤，林致沒有反應過來。螺兒說得很吃力，一句話需要喘幾次，後面的氣才順暢。這時又接著說道：“你在的這些日子，公主很開心，以後，就請你代我守在公主的身邊。”

好似外面有咚咚的腳步聲，林致一喜，讓她不必再說下去，太醫來了，她會的得救的，但是這時的螺兒卻早已經閉上了眼睛。

林致呆住了，懷中的她沉了幾分，但是她依然不相信，剛剛還在說話呢？怎麼說沒就沒有了？

兩名太醫匆匆趕來，到了螺兒的身邊，一探她的鼻息，手如電一般的縮回，跪下回稟道：“她已經去了。”

欣瑤眼中被悲傷包圍著，眨眼間，螺兒就死了，生死就在一瞬間啊，如此的無常，她呆在一旁。

林致將她平放著，此時她的雙手全是血紅，似殘陽一般觸目驚心。她全然不在意，想著她死這之前的話，說她是心甘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