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身旁，她從不擔心身旁會有不懷好意的目光，可現在她根本不認識此人，只是那一雙清澈的眸子打量自己的眼光，卻是那樣的熟悉。

“你是素月。”她試探地問道，果真有她，女子將面上的紗巾扯了下來。“算你眼尖。”從見到素月開始，便被那雙眼睛所吸引。

如今雖然瞧不清真容，但是眼睛卻不會變。黑亮的眼珠像一顆黑曜石一般熠熠發光，是那樣的清亮。不知為何，腦中一下子便冒出她的名字，現在果真是她。

林致很不願相信，她不過一名宮女，況且現在和端王二人打得火熱，這個時候的她不應該在宮中享受端王的甜言蜜語，卻和自己一樣來到宮外，況且她這一身打扮顯得不合時宜。

可能是見到黑衣女子並不友好的氣勢，小二將燭火點亮之後，便隱入黑暗當中，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響，貌似整個屋中就只有她和素月兩人。

“我已經離去，你又何必這樣咄咄逼人？”林致很不滿地問她。難道非得自己死了，她才能稱心如願嗎？

因為她的眼中，以前沒有自己之前見到那種溫潤的神情，帶著獵鷹一般的淩厲。

“你的人雖然離去，可是你的影子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

揮之不去的是端王看林致的那種溫柔的眼神。在他的眼中，好似看到的是滿樹滿樹的山花燃燒；是一江碧水擁著群山的倒影的那種溫柔，溫順而有力量。

這種眼神使她的心很不安。悠悠晃晃，支離破碎。

“他已經絕情地將我拋棄，心中怎麼還會可能有我的影子？”林致苦笑，她根本不相信端王還會有感情，將自己傷的遍體鱗傷，有的，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罷了。

素月剛一進門，她見到對方的身上帶了劍。難道她剛學會使劍，便要用自己去祭它嗎？“你特意前來是來殺我的？”

這話剛問完，忽然櫃臺下面砰的一聲，好似有瓦罐之類滾出。林致抬眼望去，但是素月卻不為所動，她的沉著，根本不像新學武藝的人。

“是端王讓我來殺你，他說自己下不了手。”見她竟已經提到了劍，素月便將劍拔了下來，橫在指上細看。

她眼睛裡根本沒有初學劍的那種敬畏，她這個手勢很純熟，好像千萬次做過這種動作一般，輕巧的手指撫摸劍背的時候，絲毫不會擔心，鋒利的劍刃會傷著她的細手。

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行雲流水。快貼近劍尾的時候，指甲輕彈，泠泠作響，像是溪流，從自己心間淌過，冰涼透骨。林致雙手不禁強自使自己鎮定。

“你以前都是騙人的，你根本早已經會舞劍，你接近端王是有目的。”林致突然站起來，眼睛逼視著她。

她無法想象，明明一個柔弱的姑娘，可是轉眼之間卻是變得如此。她的眼睛看自己，就像獵人盯著獵物，肯定自己逃不出手掌心，嘴角的那一抹嘲笑，若隱若現。

“是又如何？你現在孤身一人，根本奈何不了我。”她並不怕承認，妖豔的目光，很是挑釁地望著林致。

往日的她在公主身旁是那樣的高傲，不可一世，可是現在她是一隻失去了保護的白兔。弱得不堪一擊，素月很是瞧不起她。

林致沒有想到，她回答的如此幹脆，更加沒有想到的事，自己確實將自己置於這種境地。人心難測，兇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