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羅剎女刺殺時,我也在場,與她過了幾招。”餘蘅緊皺著眉。
江宛慌了:“這麼疼嗎?是不是更嚴重了?找大夫看過了嗎?”
餘蘅搖搖頭:“先過去吧,正事要緊。”
江宛著急道:“你可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你這胳膊是真不想要了?”
餘蘅還要再說。
江宛道:“不行,我做主了,先去看大夫。”
她扶著餘蘅,不由分說地往她的帳篷裡走。
餘蘅起初的確是皺眉忍痛,後來實在繃不住了,低頭笑起來。
笑聲低低的,鑽進耳朵裡,江宛猛地撒手:“你沒事!”
“我有事,”餘蘅按著肩,哼唧道:“痛啊。”
江宛半信半疑:“那你剛才笑什麼?”
“你為我擔心,我很高興。”餘蘅認真地望著她。
夜色黑沉飄蕩,月光淡淡隱著。
餘蘅的眼睛像是星星,映著不知哪裡來的光點,閃閃爍爍的,叫人要變作傻乎乎的小猴子,去潭水裡撈月牙,去鏡子裡折桃花,去他眼裡摘寒星。
“怪不得天上看不見星星……”
原是落在你眼裡。
“天上看不見星星?”餘蘅不懂江宛為何此時說這話,於是抬頭去看,“大約明日天陰,今夜便積了雲,故無星。”
“你胳膊到底有事沒事?”江宛咳了一聲,揉了揉發燙的臉頰。
“有事。”餘蘅肯定道。
平生第一次不逞強,對別人坦白自己痛,若是江宛推開他……
江宛的手慢慢貼在他手肘上,唔了一聲:“我扶你。”
餘蘅此時竟真的感覺不到痛了。
他感覺不到撕裂的傷口,沾溼衣裳的鮮血,只能感覺到江宛手心傳來熱意,讓他心中熨帖得無以復加。
無星無月又如何,這一生得此,已然足矣。
……
“少爺,那兩個丫頭又來了。”十鰲還是那股橫衝直撞的勁兒。
沈望正在作畫,被他嚇了一跳,將好端端一朵梅花畫糊了。
“與你說過多少次了,沉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