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雅語卻臉色一冷:“你惹得禍還不夠嗎,從嬪位降下來,怎麼心氣兒還是這麼高?”
麗貴人道:“臣妾只是說了兩句心裡話,也不過是實話罷了,就給公主揪住不放了,臣妾實在冤枉。”
太子被罰的緣故,宮內的人耳聰目明,且又沒有不透風的牆,大家自然忖度了幾分,知道是跟和玉有關。
所以麗貴人今兒也明白,皇後為何竟偏袒自己,其實皇後心裡多半也跟她一樣的想法,兩人都不喜和玉。
果然,皇後輕輕一哼:“有時候實話是會要人命的。你該慶幸,寧妃還算是個知道分寸的,只帶了他們來找本宮。你可知道皇上那邊,正愁沒有人磨刀呢。今兒要是直接帶了你過去,你還有命在嗎?”
麗貴人打了個哆嗦:“臣妾明白,臣妾感念皇後娘娘救命之恩。”
“你知道就好。”何雅語道:“你去吧。”
麗貴人行禮後,退出梧臺宮,在宮門口擦了擦額頭的汗,驚魂未定。
身邊的宮女也是心有餘悸,悄悄說道:“娘娘,咱們還是回宮吧。”
麗貴人點頭,兩人往回而行,麗貴人突然說道:“寶鸞那丫頭今日是怎麼了,像是瘋了一樣,膽敢跟我嚷嚷起來了。”
宮女說道:“看樣子公主對那和玉,好像是真心一片,聽說她出事,就這樣失了體統。”
麗貴人見左右無人,恨恨道:“我說什麼來著,那和玉就是個禍害,之前像是綿羊一樣的小公主,如今給她一治,居然像是長了牙口的小狗崽子,竟然要咬人了。”
宮女道:“幸虧她出了事,不然,以後宮內指不定還會有多少人栽在她手裡呢。”
麗貴人惡狠狠地咒罵道:“我只盼那賤人痛痛快快地死在外頭,最好死的越慘越好。”
才說了這句,眼前人影一晃,有個人啞聲說道:“她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養心殿內。
正嘉皇帝終於披了一件煙紫色的罩袍。
“快告訴朕,那些人有沒有傷到你?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皇帝握著薛翃的手,不肯放開。
薛翃道:“當時事情發生的太快,馬兒受驚後,又給那賊人追上,當時他持刀想要殺了小道,幸虧江指揮使到的及時,將他斬殺刀下。”
皇帝點點頭,百忙裡掃一眼身邊的江恆:“江恆是得力的,朕正是知道他一貫能幹,所以特叫他派人護送你來回。”
江恆垂著頭,暗中挑了挑眉。
旁邊伺候的郝宜想到皇帝先前暴跳如雷的樣子,跟現在這菩薩似的簡直判若兩人,郝宜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正嘉又道:“可說了是什麼人了?”
薛翃搖搖頭:“倉促中沒有說什麼,看得出他們只想要小道的性命。只是我想不通,我也沒跟誰有什麼深仇大恨,怎麼就要置我於死地呢?”
正嘉肅然點頭:“你說的對,這種人太過可恨。江恆。”他轉頭看向江恆,道:“此事還是你負責查個水落石出!給你三天時間。”
江恆道:“微臣遵旨。”
正嘉才要回過頭來,突然發現江恆臉上帶血,這才又細看了一會兒:“你受傷了?”
江恆道:“這是賊人的血,請皇上放心。”
正嘉鬆了口氣,又看見他銀白色的飛魚服上也處處染血,便道:“你也是辛苦了。不過這辛苦也是值得,幸而護了和玉無恙。你先回去吧。”
江恆行禮退出,正嘉重吩咐郝宜:“去取定神茶來給和玉。”
郝宜也領旨退出,卻吩咐小太監去取茶,自己追上江恆問道:“江指揮使!”
江恆止步回頭,郝宜問道:“這次真多虧了指揮使,不然和玉仙長有個萬一的話,真不知主子會是怎麼樣呢。”
江恆想到方才親眼所見正嘉單袍迎接之事,垂眸道:“是我分內的事,公公不必如此客氣。”
郝宜又問:“指揮使,聽說是俞蓮臣的人?是不是真?”
江恆道:“這個還要等再細查才知。”說罷,轉身下臺階而去。
郝宜望著他的背影,輕輕一嘆,正要回去,卻見田豐急匆匆地來了。郝宜道:“和玉仙長平安回來了,你幹什麼還是一臉頹喪?”
田豐悄悄地在他耳畔說了幾句,郝宜吃了一驚:“真的嗎?”
“我親眼所見,”田豐道:“公主哭的淚人兒似的。你要不要稟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