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梓珩一聽臨陣脫逃,當下就有了精神,毫不客氣的橫了林然一眼,平時幾人私下這樣就算了,可這非常時期他還要戲謔他一番,就真樂見他出糗嗎,真和他哥一樣的不安好心,不愧是一家親。
“誰傻了,我就不能沉浸剛才的精彩難以自拔嗎?還有,別一說就是我臨陣脫逃,我告訴你,就是你撒腿當了逃兵我也不會,你就別想著總來激我,到時我們走著瞧。”
嚴梓珩的利嘴此時派上了用場,乜著林然,說得咬牙切齒,仿若有深仇似的瞪了他一眼。
林然一愣,看來這小子心裡很火呀,沒見他已巧妙的幫他化解了尷尬嗎?暫且原諒他的不懂感恩,不與他一般見識,小屁孩一個,就不屑與他計較了。
“行,既然你如此有底氣,那我就只可奉陪到底了,”林然揚了下眉,“到時可別是光說不練的假把式喲。”
“切,先擔心擔心自己那些假把式在來操我的心吧,你可記住了,我一定奉陪到底!”
奈何嚴梓珩較勁的情緒也甚,尤其此刻,嘴上更是不願甘拜下風。
“行了,你倆還有完沒完,”
徐逸涵終於忍不住出聲截住兩人還欲繼續下去的對嗆,望了眼林然,他懂彼此之間的默契,很感激。
“梓珩,別老跟林然學貧嘴,快來認識認識林然的哥哥林煜,你多少應該聽說過的。”
雖心有不願,但不是耍任性拂徐逸涵面的時候,面色淡然無波的看著林煜,勉強向他伸出右手,客氣而簡短的問候和自我介紹:“當然,誰不知道林氏的總裁林總呀,你好,林總,我是嚴梓珩。”
一句不帶任何情緒的“林總”,完全隔絕了他的親近,刻意的疏遠很明顯。
林煜畢竟已是他們那個江湖中的佼佼者,面對嚴梓珩這種剛入江湖的稚嫩新手,自然不屑計較。
“哦,原來你就是已故嚴峪笙董事長的愛子嚴梓珩啊,早聽說過你的諸多事跡,不想今天在這樣的場合才有緣見到嚴少本人,很榮幸。”
說時也一併伸出右手與他輕輕的握了一下,如蜻蜓點水,剛一碰上,兩人都默契的迅速放開對方的手,立即收回。
林煜畢竟是林然的哥哥,看徐逸涵對他的態度也很敬重,所以即使嚴梓珩心有不滿,但也只能悶壓著自己,最不過陰沉著臉心有怨念地橫了他一眼,也識相的不作聲。
其實剛林煜隨意客套的那些話雖說得不疾不徐,但其中某幾個字還是被加重了語氣,或許這些在外人聽來也不見得有什麼不妥,尚算得體得恰好,但在他嚴梓珩聽著那就是另外一番的不是滋味了。
但並沒繼續介面,那話中好一個“愛子”,好一句“諸多事跡”,好一聲“嚴少”,這些字眼從他的口中聽著怎就會格外的刺耳呢,仿若刻意的提醒他別忘了那些曾經可笑的不堪與悲慼的窘迫。還好意思說榮幸,什麼榮幸,是不幸才對。
一帆風順於他嚴梓珩而言真就如此難得嗎?
原以為今日是他嚴梓珩的幸運日,沒曾想時運陡轉,上午那些美好的一幕幕卻成為現在更加不快的催化劑,他與他剛增進的親密度卻儼然成為現在患得患失的因與果。
一個多小時前,他剛肯定的知道原來涵哥哥是他一個人的涵哥哥。可還未等他好好的體味這個微妙又曖昧的關系究竟源於何時,平白冒出來的林煜卻給了他無情的一擊,一種從沒有過的陌生而強烈的恐懼感油然而生,心裡清清楚楚有個驚恐的聲音在嘶吼,你的小心了,這人可來和你爭搶的。
嚴梓珩完全不敢想象從今以後失去徐逸涵的生活他又將何去何從,他很肯定自己的世界已不能沒有他的在意。
為這全新的感知,他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心理反應到底該歸為哪一類,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是不能失去他,他要全力守住他們之間越漸深厚的親密。
一個完全改變他未來人生的情感種子已然悄悄的長在了他的身體裡,不知不覺已經生根發芽,冒出了頭,正一點點指引著他撥開宿命的陰霾,迎接全新的曙光。